這樣的氣氛讓那些流民們也緊張起來,紛紛握緊了手里的“兵器”,雙目惶惶注視著從寺門通往這里的方向。
腳步聲漸漸近了,那一隊艷麗的紫在月色朦朧中煥發出一種別樣的妖艷,面上的鐵面具在月光折射下,泛著幽幽冷光。
是紫衣衛
即便這些流民多是普通百姓,卻也聽過紫衣衛的大名,原來,沒有騙人,果真有援兵來了。
是紫衣衛是自己人,是援兵這邊,赫連恕帶來的人仍是維持著方才的姿勢,倒是那些禁軍已是松快下來,對視間,滿是歡喜。
紫統領在前,沒有料想到會見到眼前的情形,步履微微一緩,兩息后才又若無其事邁步上前。
赫連恕長身玉立于禪院前,朝著他抱了抱拳,“紫統領”
紫統領亦是回以一禮,面具后一雙眼目幽幽,望著赫連恕,不知是月光沁涼,還是他面上的赤金面具清冷,連帶著他一雙眼也染上了寒意,“赫連都督居然到得這樣快看來,緝事衛的耳目倒是更靈聰一些”
一邊說著,一邊目光已是往他身后那眾紫衣衛掃去,那些紫衣衛登時繃緊了背脊。
紫衣衛與緝事衛是結了死仇的,本就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宿敵,經過之前緝事衛對紫衣衛的血腥清掃,自然而然搶奪了他們手中的權力,如今更是成了不死不休。
沒看雙方的兩位頭兒一照面上就是語帶機鋒嗎他們還來得比緝事衛晚,回去后怕是不好交代了。
“湊巧而已紫統領見諒,我這個人運氣一向比較好,你知道的”赫連恕板著一張冰塊兒臉,一本正經說著俏皮話,卻讓聽的人覺得他更有兩分欠揍。
紫統領當下哼了一聲,嗓音里原本慣常的澹澹笑意早就消散無蹤,“但愿赫連都督能一直好運氣太后娘娘和兩位公主殿下在禪院里吧我先進去參見,你們留下,等候號令”他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赫連恕,后頭的話卻是對著身后的手下說的。
“是”二十來個紫衣衛齊聲應喝,竟也有聲動九霄之勢。
紫統領淡淡瞥過赫連恕,越過他邁步離開。
赫連恕卻沒有多看他一眼,抬手招來蘇勒,低聲吩咐道,“紫衣衛既然來了,想必就不會再有事兒了,你跑一趟崖上,去告訴兩位郡主,讓她們安心。”
蘇勒并未馬上領命前去,而是賊兮兮望著赫連恕笑,用一種很是欠揍的語氣道,“不生氣了方才瞧你氣得厲害,我還當你這回不好哄了,誰知道人家還沒怎么呢,你就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滾”赫連恕的回答是抬起腳來就毫不留情照著他屁股一踹。
蘇勒雖然動作靈巧地一躲,卻到底沒有躲開,一邊捂著屁股跳了老遠,一邊道,“你就口是心非吧”話落,人就已經腳底抹油溜了。
紫衣衛的到來讓太后與流民的談判也很快結束。流民們的姿態早已與方才截然不同。太后倒還是和顏悅色,將事情交代給了赫連恕與紫統領一并督辦。至于他們雙方合或不合,又該如何去督辦,就全然不在太后的考量之內了。
太后的身體本就不好,又折騰了這么大半夜的時間,早就是強撐著的了,如今,事情基本落定了,她便再也撐不下去,讓長公主和幾個貼身宮婢扶著回了禪房歇息。
徐皎和匐雅被接著從崖上下來時,那些流民已是被帶出弘法寺去了,還有些人在清理痕跡,可禪院內外還可見一片未及收拾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