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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淳此時還真在和高升潔商量,他讓蘇進賢把高升潔請了過來,也是一邊用膳一邊談。
“派人去莊子里管著譽兒?為什么?”高升潔馬上道:“就是因為譽兒昨晚說的那些話?”
“他們這什么意思,他們是覺得譽兒說得不對,是在說胡話嗎?”
說著說著,她就火了起來。
雖然早上聽說的時候,她也挺驚訝,但作為一個溺愛兒子的母親,她無條件的選擇相信自己的兒子。
“升潔,”段正淳溫言道:“怕是沒有這么簡單,”
“譽兒寫的那兩本書,現在反響很大,但譽兒那兩本書中所述,和儒家、佛家、道家全不相干,”
“到了莊里之后,他更是從來沒有和各家子弟討論過四書五經,不但讓何維世他們教兵丁匠戶識字,更是鼓勵著子弟們去探索那些……原理,他還說又要出一本書……”
“那又如何?”高升潔打斷了他,“譽兒的那兩本書,帶來了多少好處?我聽說,在宋國都很受歡迎,他再出一本,一定又能讓朝廷到百姓都受益匪淺。”
溺愛的母親,就是這么自信。
“我知道,我也相信,”段正淳在高升潔手上拍了下,“但你想想譽兒的那個志向,再想想他說的這些話,做的這些事,”
“譽兒的志向?”高升潔想了一會,也有些不太相信的說,“你是說,譽兒是覺得,通過做這些事,能讓國祚達到千年以上?”
段正淳點頭,“我猜想,這才是黃昊他們所擔心的。”
高升潔昂著頭想了一會,突然大笑起來,“哈哈,他們急了,”
“他們奉行的圣人的那一套,從來沒能讓一個王朝延續千年以上,現在譽兒說有辦法,還不是他們的那一套,所以,他們怕了,”
“哈哈,不愧是我兒子!”
段正淳有些許的無語,就是我們自己,也不好把孩子夸得這么高吧。
“但黃昊說的,也非是沒有道理,譽兒在莊子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也確實不太妥當。”
“有什么不妥當的,”高升潔想都不想的說,“譽兒有哪句話說錯了,又有哪件事做錯了?”
“有些事,做得,反倒說不得了?看看那些匠戶們的遭遇,這還是你的旨意,”
“你這邊的人,泰明那邊的人,不都是譽兒說的那樣,只要過手,就一定得留些好處下來?”
段正淳赧然。
說起來,段譽最開始發的那通火,大家就好像是都不知道一樣,因為那樣的陋習,不提及最好,越提就越是說不清。
他倒是想整頓,但肯定不是現在。
“那邊畢竟加起來已經超過六千多人丁,萬一有個疏漏,對譽兒也不好,有人能在旁邊提點一二,那總歸要妥當些,”
想到這個,他對何維世他們就有些失望。
他精心挑選了五個人過去,原本就有讓他們監督兒子之意,沒曾想,兒子三兩下就讓他們服服帖帖的,從此唯他馬首是瞻。
“真要讓人去,那也是我去,”高升潔道。
段正淳一愣,隨即又有些失落,這是典型的老子不如兒子啊。
“莊子里那么多子弟,你去不合適,”他馬上說。
“我是一國之母,有什么不合適?”高升潔道。
“我們,包括族中的長輩都不能去,”段正淳不得不把話說得更透一些,“現在那邊若是有什么事,那就是他們那些孩子之間的事,若是我們這些長輩去了,性質就不一樣。”
高升潔琢磨了一下,覺得段正淳說得有些道理,但她還是不希望兒子受一個古板的老頭的約束,她想了一會,突然笑道:“倒是有個應該更合適的人選。”
段正淳忙道:“是嗎,誰?”
高升潔笑著說了句他不明白的話,“有些事,你們男人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