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也感受得到,知道接下來怕是要你來我往,便呷了一口茶,“你問,雖然都說你是知名的聰慧,但怕是學的雜了,咱們女人立身的根本,《女訓》和《女誡》上的東西,你卻沒用心看。”她放下茶杯,故意嘆氣,“唉,這也不怪你,是父母沒用心啊,”
嘖,又把人一家都捎上一起罵,段譽真想把那茶杯砸在她臉上,但,還真不太好這么做。
董佳剛才搶先開口,也提醒了他,若是他和高夫人過不去,那高泰明就有理由和他過不去,兩人就直接對上。
現在和高泰明直接對上,略略有點早。
他看向董佳,見董佳握住又待站起來的董夫人的手,他就知道,董佳自己能應對。
董佳的表情管理還是很到位,有幾絲憤怒,但總體還是很謙和,畢竟,這是高升潔的地盤,在人家里做客時對別的客人發火,那也不是為客之道。
這幾絲憤怒,也表現得恰到好處。
如果高夫人只說她便罷,她還不好太放肆,畢竟那怎么也是長輩,也是上位者,說好說歹都要忍一忍,可高夫人不止一次提到父母,那就真的是叔可忍嬸不可忍了。
被人當面一次次的說起父母,如果還沒點脾氣,怕是高升潔好容易對她的好印象又會化為烏有。
“那請問高夫人,《女誡》的作者是誰?”她的聲音不復之前的柔和,很是清冽。
就她問的這個,她以前還真不知道,一千年后,再賢淑的媳婦也不會把《女誡》當寶典翻出來看啊,也是重生后,準確的說,就這兩天才知道的。
但段譽不知道,所以他有些好奇,你問這個,有和用意,哦,難道……
可能也就他不知道。
聽到董佳這個問題,高升潔就有些想笑,高夫人一時也有些怔住,這個問題,在坐的女人,加上段正淳這個有很多女人的男人都知道,因為《女誡》的封面上就有啊,班昭,東漢人,也是一女的。
高夫人正待說話,班昭是婚后才寫的《女誡》之類的,發動起來的董佳,哪還會給她機會?
“自小,家父家母就教我讀《女誡》,當然,我想國中的任何父母,乃至天下的任何父母,宋朝自不必說,就是遼、西夏、吐蕃、交趾等的父母,都會教女兒這些,沒什么大不了的。”
“可以說,只要有女兒家的地方,就有這本書,就都知道曹大家(班昭夫家姓曹,故后世尊稱她為曹大家),按夫人你的道理,”她看著高夫人,“曹大家豈不是也不講禮義廉恥?”
“當然不是這樣,”高夫人分辯道。
自然不可能是這樣,寫《女誡》的班昭若是這樣,那她們這些學《女誡》的人,就是個笑話。
何況,班昭不止是寫出了《女誡》,她還學識卓越,外加品德無暇,是漢和帝及他的后妃們的老師,在鄧太后(漢和帝皇后)臨朝時,也曾參與朝政,真說起來,不弱于大名鼎鼎的上官婉兒——因為《女誡》的影響力,有人甚至稱她為“女中孔子”。
董佳才不搭理高夫人那弱弱的分辨呢,她繼續道:“曹大家的父母,也沒用盡到教養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