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昂久在旁大笑一聲,“再等等,或許還會有人來。”
任九籬黑著臉,又是滿腹狐疑,暗道:看他一直都是胸有成竹的樣子,沒準真的約了不少幫手來。果然,遠處又隱約傳來一陣踏馬而來的聲響。眾人都凝神細聽,卻只聽到來人只有兩騎。任九籬暗自猜度:向來心高氣傲的褚昂久竟會找幫手來也是奇了。而如今那兩人既然是褚昂久約來的,必定也絕非等閑之輩。當下又把江湖中所有能跟褚昂久有交集的高手想了個遍,卻也沒什么頭緒。想時,那兩匹馬已越來越近,眾人朝奔馬處望去,卻又不禁啞然,原來那兩匹馬竟是馬車,驅馬的那人是名微微駝背的中年漢子。那馬依然在狂奔著,絲毫不見停的架勢。那五名禁軍見勢只得齊齊上前攔住,其中一名發問:“什么人?”
“吁”地一聲,馬車緊急停下。“軍爺。”車廂中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說著話,那名女子提著燈籠從車廂里出了來。眾人打眼瞧去,只見那女子已將近中年的樣子,打扮得很是妖艷粗俗,但細看卻尚算還有幾分姿色。
“軍爺,妾身趕路匆忙,不知是否犯了軍爺忌諱?請恕冒犯。”那女子言語爽利,似見過不少世面,言辭間也頗有些見慣風月的姿態。
那名禁軍見她的樣子,心中早已起了疑惑,卻道:“你要趕往何處?這前面已無去路了,請回吧。”
“前面無去路了嗎?”那女子探著頭往里看去,果見一幢宅子阻擋了前路,便又道:“我是前往京城的,不知各位軍爺能否告知去路?”
那侍衛目無表情,冷冷地指點幾句便讓她們離去。豈知那婦人卻靠近了些,整個人貼著那名年輕的侍衛,眉梢眼角也皆是風情,“看來妾身真是問對人了。軍爺如此熟悉,莫非軍爺是京里人?可要回去?又能否捎上妾身一程?”那侍衛見她也算有些年紀,卻一個勁地往自己身上貼并擠眉弄眼的,沒來由地一陣嫌惡,不自覺地將她重重推去。豈知那婦人手無縛雞之力,經不起他這般推搡,整個身子又差點地撞在了任九籬的懷里。任九籬也是一臉嫌棄的樣子,婦人看著他一臉冷肅,倒也學了個乖,自己主動退了幾步。站穩后,又向那年輕的侍衛輕拋媚眼,“這位軍爺,我真是不知這路該怎么走,不如幾位在前我們隨后,確保不打攪軍爺。”那年輕的侍衛見那婦人一直沖著自己攪和,心下不由一陣惱意,“我們不回京,你們還不快滾。”
那婦人沒轍,見那年輕侍衛已經發火,只得畏畏縮縮后退了幾步,道:“好好好,我走,這就走。”?說著,果真邁開步子往馬車里行去。
忽然,一直在旁看熱鬧的褚昂久大笑道:“這位夫人,褚某正好回京,不如你跟著我吧。”
“是嗎?”那婦人一聽,面上大有興奮之意,直待轉過頭來,見著褚昂久那副凜然如霜雪的面容,急忙推卻:“那位軍爺倒是指了路了,還是不勞煩你了。”
褚昂久卻偏不識相:“不勞煩,正順路。”
那女人見他如此執意,只得笑著問:“這位爺,你果真不是誆我?”
“當然不會誆你。”說罷,褚昂久大步踏去,牽了馬跨上馬去。那婦人見勢,道:“還是你好。”便上了馬車。
夜哭在旁一直沒能回過神來,聽得褚昂久竟說要走,一時大急,慌忙阻止:“你不是說你我合作的嗎?怎么事都沒辦就要走?”
褚昂久指了指任九籬等人,道:“你看看今晚情形,真覺得有勝算?褚某奉勸你,不要再做賠本的買賣了。”說罷,見那馬車已經先行一步了,自己也便趕緊著打馬跟上。夜哭怔忡在那里,此時已進退兩難。這邊任九籬望著離去的幾人,正覺莫名其妙,忽又回過神來摸了摸自己的懷內,心突地涼了半截,這才恍然如夢,大喊:“不好,書被順走了。”
“什么?”眾人皆是大驚,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卻又聽任九籬顫著聲音道:“是李妙手,剛才那個女人是李妙手。”眾人聞言,立馬跨馬而上,狂奔疾馳而追。夜哭見勢,也當即跟著那些人一起追去。
夜色中,幾騎馳騁的飛馬一前一后進入小鎮,褚昂久和那輛馬車不一會便是并駕齊驅之狀,聽到身后馬蹄急促的動靜,忽然一個飛身鉆入了馬車,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里面那個女人抓了出來,又迅速攥到自己的馬上,飛馬而去。這動作之迅捷,令那驅車人毫無反應余地。直待他回轉過心神,連忙抽出懸在腰上的劍,迅速砍去馬和車子相連的韁繩,狂奔著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