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完了完了。”管家怒從中來,又從懷中掏出幾枚碎銀子,扔給他,“快走吧。”
“不是,我不要。管家老爺你要相信我。”幾個家丁見他還是不肯罷休,不愿對他再客氣,兩個人上前架著他準備將他抬出去。一群人正在推搡之間,只見一名家丁跑得是上氣不接下氣的,管家在一旁看到,“跑什么,大清早的趕著投胎啊?這么心急火燎的。”
那家丁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邊喘一邊說:“管家,不好了,任統領領了陛下的令帶著一群人來說是要管制整個德王府。他們,他們就在后頭。”
“什么?”管家臉色煞白,朝家丁手指的方位望去,雖隔得遠,但隱隱約約確實是任九籬的身影。管家忙喝令那兩名架著相士的家丁大喝道:“將他帶進府里。”
相士又一邊掙扎一邊呼喊:“哎呀,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我不進去我不進去。”
那幾個家丁將他連架帶推往門里送。與此同時,管家也飛快地進了去,直往府里的正殿飛奔而去。
沒過多久,德王府的大門緊閉上了,但任九籬等人也就圍在府外,等候寧帝的下一份旨意。
又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辰,相士走進的權逯玘旻的書房。
還不到三九嚴寒的天氣,書房里卻放了兩個暖爐,縱便如此,權逯玘旻身上還是裹著厚厚的氈毯,身體蜷縮成了一團。
“肖冷泉見過德王殿下。”
權逯玘旻見了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原本冷到有些僵硬的身軀總算繃得不那么緊了,攔住正要下跪的肖冷泉,“原來是肖先生,聽說先生神機妙算,請先生給本王算一卦吧。”
“好。”肖冷泉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副笅杯,往下一擲,看罷卻是臉色大變,久久不能開口說話。
權逯玘旻見他神色,已料知不吉,不由將自己裹得更緊了些,又問:“怎么,不好嗎?”
肖冷泉聽他顫著聲音,知道他心里已經清楚是大兇之卦,便岔開話題:“殿下要不寫個字吧。”
權逯玘旻從氈毯里伸出手來,顫著手在宣紙上寫了一個字。
肖冷泉一看,見那紙上的字是:叱。臉色更見難看。
權逯玘旻哆哆嗦嗦著問:“怎么,這字不好?”
肖冷泉沉默了很久,最后終于開口:“不好,大兇。殿下是在擔心被叱責吧?”
權逯玘旻并沒有開口,牙齒卻不住打顫。肖冷泉繼續道:“叱字左為口,右為匕。口在東,預示著東窗事發。匕在右,預示著受此事牽連會引來殺身之禍。而方才的卦像,更是滅門之禍。”
“滅門?”權逯玘旻癱軟在了地上。
……
德王府的書房里,權逯玘旻顫動著手用咬破的指尖和著淚在一筆一筆書寫著,淚水時而打濕眼眶,時而滴落在絹帛上,幾次令他無法繼續。
忽然,書房外響起一陣喧鬧聲:“王妃,殿下下令誰也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