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王府和宮城不過一條街的距離,蕭允謙一進宮城,便令驅車人坐車,自己驅車而行。洪福先是滿心疑惑,又見他驅車的方向不對,行了一路,終于忍不住喊道:“殿下,咱們不往這條路去?”
蕭允謙聽到,索性棄車而去。
“殿下,你要去哪里?殿下別忘了是太后傳你入宮的?”洪福在后頭焦急地大喊,蕭允謙卻是當根本當沒聽到,只管自己飛奔而去。
洪福跺了跺腳,終于恍然明白,對驅車人道:“遭了,要出大事了。快,趕緊告訴茱萸姑姑。”
……
千言殿前,密密麻麻地跪著眾多大臣,此時已將近酉時,大臣們皆有些體力不支。
忽然,有洪亮如鐘的聲音響起:“父皇容稟,那兩本書是兒臣遣人去拿的,為的是將四鴻攬入太子麾下。請父皇徹查。請父皇容稟……”蕭允謙跪在幾名皇子旁邊,一遍又一遍地復述著方才的話。
眾大臣一時嘩然,有人上前想阻止他,卻根本沒有插嘴的余地。顏候前兩日因死諫而亡故,許崢嶸等人因為前幾日不吃不喝不肯離去而最終昏倒于千言殿外,此時已被勒令不得再進宮。
又喊了一陣,在他身旁的蕭允廉道:“八弟,我知道你救太子心切,但不必凡事往自己身上攬,我們再想其他辦法便好。”
蕭允謙理都沒理他,卻忽然又改了說辭:“請父皇明查,東驍營的戴晉呈,西驍營的武定皆跟兒臣相熟,父皇一查便可知。”
“怎么回事?”眾臣一時難辨真假,皆小聲嘀咕,紛紛議論。
唯獨蕭允謙,依然一副萬事不聞的樣子,依然一遍一遍地道:“父皇容稟,那兩本書是兒臣去拿的……”
終于,殿門開了,出來的是李仁,“霽王殿下,陛下請你進去。”
殿門大開,蕭允謙直沖進去,一個飛奔,一下子就跪倒在梁帝的面前。
“父皇,那兩本書是兒臣譴人拿的,兒臣知道太子不會要這兩本書,便擅自將那兩本書送到太子府里準備先藏著,日后再做打算。此事太子一概不知,是兒臣一人的過錯。請父皇徹查。”說罷,他重重地磕下頭去。
蕭宗澤此前萬沒料到蕭允謙會一力承擔罪責,一時又怒又驚,卻也竭力保持冷靜,“你從小養在皇后膝下,也是太子照看著你長大的.但此事涉及重大,如此罪責,你犯不著替他人承擔。”
蕭允謙道:“兒臣并非替人承擔。當初,是兒臣過于擔憂太子,便擅自替他做主。那夜,兒臣得知那兩本書在江流,生怕被有心人奪了去,便萌生替太子去搶奪的想法。包括戴晉呈和武定,也是兒臣暗中說通的。此事兒臣多說無益,父皇一查便知。”
“你——你——”蕭宗澤半信半疑,一下子又驚又怒。直立起身來,顫著手發出兩聲,終于支立不住,重重地,身子頹然倒在了龍座上。
“陛下,陛下——”李仁貴慌亂地跑上去一把將他扶住,見他氣又有些不順,忙又拿出一顆藥丸塞到他嘴里。待得梁帝氣又順了些,他才推開李仁貴,欺身向前開口道:“你所說是否屬實?”
蕭允謙道:“父皇若不信,可以讓任九籬前來作證。”
“任九籬?他跟此事何干?”
蕭允謙道:“郭本和夜哭二人,是我將他們引進宮去的,父皇若不信,可問任九籬。”
蕭宗澤冷冷地道:“來人吶,先將霽王押下去,關到玄衣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