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謙和赫連安盛一直星夜兼程地趕路,極少休眠。這日已是到了合川,赫連安盛指著前面屬于高康的地界,道:“當初我便是從那里一路逃到了康源。”
蕭允謙對此事向來好奇,但從來沒過問過,如今聽赫連安盛說起,便問:“和親隊伍那么龐雜,既有送親的也有接親的,你又是如何跑出去的?”
赫連安盛面上倒有幾分得意之色:“赫連定邦對我不放心,送親的隊伍他精挑細選。但我知道,那個時候他根基不穩,朝廷上下無人肯真心臣服于他,他定然將最親信的留在自己身邊。于是我暗中留意那些送親的,果然有可趁之人。”
“怎么就可趁了?莫不是你施了美人計?”
“施美人計的是秦真……我們才得以逃脫。”
“嗯,就秦真嗎?”蕭允謙看著赫連安盛一臉的陰晴不定。
“當然只有她,你想問出什么來?”赫連安盛說時一臉質疑地望著蕭允謙,絲毫沒有避忌蕭允謙的目光。
“嗯,也對,你的美人計得用在可用之處,那些宵小又怎配。”蕭允謙說時倒是一臉自鳴得意的樣子。忽然,他停下馬來,朝四處看了看,手指向西邊,“這合川是個好地方,往西是西杲國。西南面則是唐嘞。”他又背轉過身:“往東走幾步,便是高康的邑城,這里可是離煙陵最便捷的一條路。”
赫連安盛望著他,忽然想起前幾日他一路急趕,風塵不倦,到了這里卻開始悠哉游哉,便琢磨出他心底的小九九:“這塊地原本進可攻退可守,但多少年來也沒人敢輕舉妄動,若有人膽敢屯兵于此,那無疑與周邊各國為敵,將自己推到失道寡助的境地。”
蕭允謙知道她窺破自己的心思,笑了笑道:“我不過是來查探一下,并無任何心思。”
兩人說著走著,蕭允謙忽然道:“你有沒有發現有人一直在跟著我們?”
赫連安盛冷哼一聲:“嗯,自從昨日從大風客棧出來,跟蹤的人越來越多,只怕都是沖著我而來的。聽說赫連定邦一直不死心,要將我抓回去獻給西杲王,以期望他日能得西杲的增援。我們還是小心為上。”
蕭允謙想著此時也不能硬逞強,便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避開他們,走。”
二人又行了一程,路上景致越來越壯闊,兩人便不知不覺被沿途的風光所牽引著而行。赫連安盛一路不斷感慨著:“我早年一直聽說唐嘞風光絕美,這山下都已是如此波瀾壯闊,不知山上還會是何等場面。”
蕭允謙道:“這里離關口很近,那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