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上人想的都是挺美。可你這封地時候教廷承認,道君背書的,稷下學宮可是不認,別忘了,你雖然已經不是什么叛逆了,但也只是一散修而已,可有丹書鐵劵?誰給你開宗立派的資格!?”
這閑空山的什么上人,鐵青著一張臉,明明知道此言乃是正理,卻還在強撐,“那又如何,稷下學宮就是不認,還有誰敢來奪老子的基業?”
“上人真是豪邁……三階下品的靈山,以上人筑基后期的修為大可占的,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上人還是要小心,可千萬不要立什么宗,道什么派,要不然,被人一紙訴狀告上去,引得巡查使前來盤查……這辛苦經營的一切,可就要便宜他人了。”
閑空山的上人臉皮抽搐,張了張嘴,想再說幾句狠話,可實在是沒有絲毫的底氣了。
最后,他全身都癱軟下來,飲泣道:“為何如此,為何如此啊!眼看好日子就要來了,為何又冒出這么一遭劫數?難道命中注定,雜家就沒有這個命,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鐵打的漢子,山一般堅實和雄厚的肩膀,就這么塌了。
角落內,大家伙都是感同身受。
真是聽著落淚,聞者動容。
剛剛那位冷嘲熱諷之人也紅了眼眶,強笑一聲,說道:“胳膊扭不過大腿,沒有教廷承認,道君背書,吾等又算什么?所以啊,大家伙還是認命吧,老老實實的遷徙,教廷不是說,封地和大賞功都加厚三成嗎?”
這下再沒有說什么激烈的言辭了。
鬧過、發泄過,也是時候認清現實了。
這個角落里如此,碧波門上下的各處待客地點都是如此。
正殿內高朋滿座,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過是稍微矜持一些,剛剛爆發出來的激烈爭吵,并不比其他地方來的遜色。
“那個……盟主……”
羋玥一聽,就斷然將之打斷:“什么盟主!?這樣的話,莊主以后不要再說了!”
“此言何意?難道你家這就要反悔?”
羋玥也不敢犯下眾怒,要知道,現在這些人正是滿腔郁火找不到途徑發泄的時候,自家可不能替教廷頂雷,成了他們遷怒的出氣筒,“諸位,結盟的動因是為了什么,我不說大家也清楚。這大遷徙勢在必行,如此結盟還有什么意義?”
“怎么會沒有?就算要遷徙,為以后計,大家還是要抱成一團……”,這位家主又開始激動起來。
“哼!”一個冷笑聲后,一人冷然說道:“抱團又如何,能和教廷討價還價,還是能在道君面前說的上話?”
“不錯,你們啊,就是沒有把道君當做神祇,還是用以前的老辦法在想在做。”
“神?天地良心,我家可是……”
“此神非彼神!”
“和解?”
“去讀讀圣言吧,悟了自然就悟了!”
“這位是?”
說話的人獨坐在一處角落,大殿內所有的視線都集中過去,只見他施施然的站了起來,臉上沒有任何急躁,帶著一股和煦的微笑,無比刺眼。
再看他的衣著,所有人都是眉頭一皺。
怎么混進來一個神職人員?
羋玥生怕自家背鍋,就連忙介紹道:“這位是杜家的上任家主,他家在這次大開辟中犧牲甚大,功績表上可是位于第一等……同時,杜家主還是唯一一位以筑基修士的身份,晉階高級祭祀的人物……大家伙要好生親近親近,也許……那個,呵呵呵!”
大部分人聞聽此言都是環繞。
原來是他。
杜恒!
此人以前可是大大有名。
當然,這名氣是含有任何褒義成分的。
傳聞此人因為一本圣言而“大徹大悟!”
大徹大悟到什么程度呢?
不僅放棄了在修士世界的道統和山門,還放棄了自身擁有的一切。
這一切就包括筑基修士的身份,一代家族的地位、資源、傳承等等。
以普通人的身份,就像個普通的信徒那樣,從教廷的底層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