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記錯,他倆因為這個打了起來。”折鳶指指寫在末尾的“北澤赤鯨脂”。
“啊”,疣一刀難以置信地看著榜文,“果然是女人啊,就為了一盒脂粉下場除妖?”
“似乎是這樣。”折鳶表示了同樣的不解,細細回憶飛耳紫睛鼠的除妖場上,叫人大開眼界的場景,“她就為了一盒脂粉,在抓飛耳的場上,直接跟銀月缶爭奪打起來了。”
“打起來……一女人?跟銀月缶?跟開地下法場的銀月缶?”疣一刀驚訝到話都說不完整,“為了——一盒脂粉?”
“據我猜測,應該不僅僅是一盒脂粉的問題,”折鳶神色嚴肅,自以為說的很正確,自以為看見了事情的全貌,“這背后,估計還有他倆的愛恨糾葛,脂粉只是導火索。今晚除妖場又有同樣的寶物作為賞賜。她一定會來爭奪。”
“女人為了一盒北澤赤鯨脂,連命都送上了,跟銀月缶對著干,有膽識!”疣一刀對銀月缶瞄準了的女子更加好奇,“她是個什么身份啊?真得好好見見。”
折鳶下意識地整了下懸著的斷臂:“之前從沒在君安城里的除妖場中見到過她。今晚是她第三次下場吧。她總以白紗覆面,不肯真面目示人,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也很難查明。”
“認都不認得,見過長相了沒有?那怎么抓人?除妖場上也有不少女除妖師,看錯了抓錯了怎么辦?”
“這不可能抓錯。”
“可誰知道她的面容?拿布一裹,誰看得出來誰?”
折鳶吸了口氣:“疣大哥,你說,天底下的除妖師中,有誰會打燈?”
“燈?”疣一刀眼睛瞪得很大,抬起手來做了個提燈籠的姿勢,“你說這個燈?”
“對。”
“哈哈哈!”疣一刀大笑不止,“絕對不可能!”
“那就是了。就算不露真面目,也極易辨認,因為這九鼎國所有的除妖師中,恐怕唯獨她要打一盞燈。”
“哈?那女人?打燈?”
“是的,她手里一直打著盞燈,寸步不離。”
疣一刀難以置信地搖頭,緊接著哈哈大笑:“真是聞所未聞!除妖場都在夜里開設,因為妖獸最怕光亮。哪個除妖師的眼神兒不比壽蝠鸮梟?哪兒有打燈照亮的?還不把妖獸嚇跑了?還去哪兒追捕?一聽她就不是內行人。”
“是啊。不僅外行,還不要命,”判官的屬下回想飛耳除妖場當夜,輕輕嘆一聲,“誰敢當眾羞辱銀月缶呢?”
疣一刀更加來勁兒:“怎么個羞辱?快快講來聽聽。開設威震君安城的地下法場,竟然被一小女子罵了個狗血淋頭?銀月缶這是撞著更惡的鬼了嗎?”
折鳶逮到機會對著銀月缶出氣,咳了咳嗓子,搶過話頭,話語之中無比諷刺:“地下法場從來都自認為是城主手里最鋒利的劍,宣稱專斬視律法為無物的奸邪小人,自詡一心懲惡揚善。可這些都是偽裝!他們改不了心狠手辣的惡劣,不知道殺了多少無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