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五個銀面具人中,有一男子習慣性的調笑聲響起,向銀面具黑袍人道:“所以說首領,趕緊抓小娘子回去成婚吧。”
“絕對不要!”阿執尖叫一聲,但是力道大不過銀月缶首領,掙脫不開的同時,另一只胳膊被抱頭鉆來的的張公子一把抓住:“薛芷蘭你個不要臉的!薛家要你要嫁的人是我!怎么能跟別人定婚約?還定了這么多?看我回去不收拾死你!還有你,你個地下法場的混蛋給我放手——”
銀面具忽然一個回身,凌厲的眼光從面具上開設的兩個小口里,殺的張守信連連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面對的搶親情敵是君安城開設地下法場的銀月缶,就算張二公子喝再多的酒,在地下法場挨打受傷的傷口仍舊疼痛,他喉嚨動動,發現嗓子干涸,完全擺不出一點兒張家的氣勢:“你……你松手。銀月缶竟然搶親?你們不一直標榜自己是正義之士嗎?這姑娘跟我有終身之約。你……你搶人家媳婦。”
阿執怒道:“我早跟你——我家小姐早跟你沒關系了!”
張守信呼天搶地:“你別生氣,那晚上我真的不是想……乖乖,聽話,趕緊跟我回去成親了吧。只要你是薛家人,我不嫌棄你訂過多少婚。”
“不、要!”阿執氣得一把推開張守信,“你以為我是你嗎,你身邊還有多少人?”
“那你真要跟銀月缶成親啊?”張守信怒了,“破鞋賤貨!要臉不要臉?你說說,快說,你同時結了多少門親事?騙了多少婚?有多少男人?”
阿執目瞪口呆:“你說什么?我怎么可能?”
銀面具首領事不關己地戳戳阿執,口吻有些冰冰的,還慢悠悠拿出了紙筆,難不成要記錄這姑娘重婚的罪行么:“對啊,我也想聽聽。”
阿執:“你想聽什么?”
銀面具首領隔著袖袍,不肯露出來的手指捏著朱筆,用筆尾敲敲腦袋:“當然是聽聽你結了多少門親事,騙了多少人。一旦查證你犯有欺詐罪和‘有夫更嫁’,你就跟我上地下法場吧。”
阿執甩開他:“我才不做那種可恥的事情!”
張守信:“那你快解釋清楚。還有你到底嫁誰?”
“誰也不嫁!”
張守信指著銀月缶首領:“瞎說,你就是要嫁他,對不對?”
阿執:“……我什么時候說過……”
“小娘子,你親口指控我們首領悔你的婚,你不嫁我們首領,嫁誰?”三五張銀面具中,那個語調調笑的男子沖著阿執笑個不停。
“徐師你住口。是不是你倒退?”銀面具首領瞪了他一眼,又看著阿執,挺嫌棄,“沒人說要娶你。”
張守信:“你個賤女人,都沒人要。”
阿執:“不準你污蔑我的清……我家小姐的清白!”
“你想要清白,就說清楚,飛耳紫晶鼠的除妖場上,有人當眾大聲宣告銀月缶悔她的婚,是怎么回事?”銀面具人揮揮手中朱筆,警告阿執,“你知道我是誰,知道地下法場做什么的。那你還敢當著我的面撒謊嗎?請你看就好,我這都有筆錄。一旦查證你撒謊騙人,你就給我上地下法場吧。”
阿執自己把自己給噎住了。面對銀月缶這種最擅長查案捕捉細節,任何一個隨口說出的字都可能成為對簿公堂、釘死犯人的關鍵證詞。那就意味著,說話即是錯,還是——不開口為好。
數名銀月缶攔住了長公主府兵,似乎有意留出空間來給首領大人和白衣少女。
“我們都以為銀月缶跟這姑娘悔婚,又來搶親。除妖場上已經傳遍了。可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些什么?”在一旁看戲沒大看懂的折鳶和疣一刀,還是很帶勁兒地“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