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質面具居高臨下地看著愈發瑟縮的姑娘,從面具上雙眼位置開啟的小孔里,面具之下的男人目光如同夜空里的銀月一般清冷:“是啊。我不知道你都瞎說了什么,傳出去了什么。所以必須親自來問問你。你要曉得,銀月缶向來說一做一,從不做毀約的事,何來悔婚?從不存在。”
“你、你到底想怎樣?”阿執自知理虧,聲音越來越小。
方才那調笑阿執的銀月缶成員,以折扇轉得幾個府兵團團轉,再把他們一腳踢開,貓耍耗子似的:“簡單啊。小祖宗,你把小娘子你帶回去,婚成了,她就乖乖的,不再四處散布謠言。”
“徐師!”銀月缶首領顯然不大喜歡這種玩笑,緊接著,他意識到了什么,“你肯定也有份吧?”
被稱為“徐師”的銀面具人立刻收斂了漫不經心,假裝沒聽見質問,專心致志投入與長公主府兵的搏斗中去。
“還給我。”銀面具首領伸手。
“什么東西?”阿執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他深吸一口氣:“悔婚書。”
折鳶和疣一刀抓了個現行:“看看,原來鬧得人盡皆知的一對,還是你們兩個?”
少年折鳶撓撓頭,看著被銀面具人輕松攔住的三戒禪師,越分析,越混亂:“那大和尚呢?他說的‘悔婚書’是什么東西?還有第四家嗎?你的主子到底是誰呢?或者說,難道銀月缶跟另一個姑娘還有婚約?悔婚書是銀月缶寫給大和尚主子的?”
疣一刀靈光一閃,以為自己終于看清了真相:“很可能啊!銀月缶同時跟兩個姑娘定親,結果事發暴露,不得不毀一樁婚約。唔,叫我細想想,原來悔了禪師主子的婚!”
他立刻恭喜阿執:“原來銀月缶選擇了你啊,真不容易。”
張守信的嚎啕已經被長公主府兵兵器的叮叮當當給淹沒了。
“我……”阿執張口結舌,“才不是!他才沒有選我!”
“你就趕緊說明白吧,大家都等急了!”
阿執連連哀嘆。到底該從何解釋呢?
使酒葫蘆的另一個面具人腳步看似醉酒晃蕩,可底盤穩扎穩打,故而手上使出摔著鏈條的葫蘆來,可謂凌厲生風。三戒的念珠全被他打落,可給禪師逼得連連后退。那面具下面定是個醉漢了,贏了一招還不忘開開酒葫蘆,喝一口慶祝。他可能是在醉酒的狀態下跟著首領大人下場,竟然忘記了臉上戴著面具,酒葫蘆打開,沖著嘴巴的位置就倒下去,結果有銀質面具擋著,任他張再大的嘴巴,也沒法兒喝到,反而潑了自己一臉的酒。
“唔……”醉漢愣了半天,抬手想要摘下面具。
折鳶立刻瞪大了眼睛,就算能看到其中一人的面相,日后查找起來都是相當重要的線索!
“等等!”叫做“徐師”的面具人及時制止他。
“唔——”醉漢不摘面具,就不能喝酒,一點兒不爽快。
張二公子見到手的鴨子要飛走,真的著急了:“薛姑娘,我們才訂了婚事呀。你怎么能變來變去呢?拿張家不當人看嗎?”
阿執想都不想,甩開他的手,反駁:“我不是薛芷蘭。我家小姐才不要你這種三心二意的負心漢!”
張二公子自知理虧,可美女就在眼前,努一把力或許就得到了,于是連忙哄騙。其實經過今晚這一鬧,他對這位白衣少女的清白早已不抱有任何希望,之所以沒徹底跟她翻臉,一是念在薛家的勢力,打算抓住少女的把柄敲詐一番,也能撈到不少好處,這第二,他實在想好好把玩把玩這女人,看看她究竟有幾分姿色:“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趕緊跟我回家,聽我給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