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執恨得推開他,說話聲音帶了哭腔:“你手腳不干凈。我親眼看到的,你有什么解釋?我看錯——我家小姐看錯你了!”
“你這女人真麻煩,究竟要怎的?”張守信恨死了白衣少女,如果能有機會,定要好好羞辱她,出了今晚的這一口惡氣。
阿執凜然,跟張守信劃清界限,道:“我與你完全沒有關系。薛芷蘭根本瞧不上你。你就是個假模假式的正人君子,看上去長了一張正常人的面皮,底下其實是個真正的大色鬼!”
張二公子怒火中燒,忘記了銀月缶是怎樣可怕的狂徒,伸手指著銀質面具人:“哦,他也戴著面具,你看清他是什么東西了么?地下法場的!官家通緝的!那你要嫁他?”
“不可能。”阿執想都不想。
“好,那你就趕緊跟我回張府!我們說個清楚。這些小事,我……勉強可以不計較。”
“呵。”銀面具人見張守信如此糾纏不休,有點兒壞的笑聲里,帶有些許的陰森。
面具人的聲音從阿執身后傳入她的耳朵,叫她脖子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看來你得做個選擇了。選他?還是選銀月缶?”銀面具首領低聲笑道,“又或者,你要跟大和尚走?可你大概能猜出來,他們上面有什么人,會把你怎樣。”
阿執按著胸口。里面藏著的“悔婚書”之中,有一個天大的秘密。
銀月缶緊接著給出了阿執最后的一條路:“再或者,你趕緊把‘悔婚書’還給我。他們是沖著‘悔婚書’來的,交換給我,就沒有你的事了。我保證這些敵人不再來找你。”
阿執咬牙挺住:“你先把北澤赤鯨脂還我!”
“不可能。”
“那你就別想拿回‘悔婚書’。”她直視著面具上雙眼處的小孔,一字一字告訴他,“我,發現悔婚書的秘密了。”
銀面具人的目光,如夜空中銀月一樣冰冷。
“你看到了?”
如此冷徹的聲音。
阿執渾身一哆嗦。
“你知不知道,”面具首領斟字酌句,“看到那上面名字的人——”
寒風吹過,這個季節的君安城,在夜里居然也很冷。
空中一輪銀月悄無聲息地注視城中除妖場上發生的一切。
月狀如缶。
銀面具遮住面孔,就好像面具之下的那個神秘男子,有意與這個存有溫情的世界徹底隔離開來。叫人明顯感覺到無比的疏遠和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