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瘸一拐的身影果然是張守信。看他不僅走路費勁,連站直都吃力,明顯是給銀月缶那幫下手狠辣的狂徒給打傷了嗎?正要悄悄從側門回府的張二公子,想都沒想到,還能碰上勇敢闖法場救人的陌生女子。
“小心!”阿執趕緊扶住了他,忘記抹去喜悅的淚水。
他還活著!
突如其來的驚喜,差點兒把阿執沖昏了頭。
“真的是你嗎?你怎么回來了?銀月缶放了你?真的太好了!我……我好擔心你……”
守信公子很大一部分身體重量都壓在阿執肩上。兩家的確有意結親,此行來到君安城,阿執也著實打算親自與他交換名帖,但她還是會害羞這等親近,若在正常情況下,大概會推開張守信。可眼下是非常時刻,張二公子連行動都十分困難。阿執也就甘愿給他倚靠了。
張守信借機摟抱住阿執,俯首在她耳邊的鬢發中狠狠吸一口氣,細嫩的肌膚可真是清香撲鼻,叫人神清氣爽。阿執沒起疑心,心中還在感謝老天放了守信公子出來,這份失而復得的觸動,讓她更加堅信了這門婚事的安排、相信了兩人的緣分。
“噓,”守信公子望見張府的巡夜人,催阿執趕緊幫他從側門進入,“我這身傷,別叫人看見了。”
可惡的銀月缶!阿執氣不打一處來:“你不能忍氣吞聲!”
“別說話,先進來。”
兩人正要尋個小門進入,卻聽見“嘩——”的一聲,側小門從里面打開。守信公子唯恐被發現,連忙一把抱住阿執退后,借著樹干遮住身影。這一摟一抱,懷中嬌美女子的體溫和衣料下吹彈可破的肌膚,都讓守信公子心神蕩漾,這一劑陣痛十分有效,他都忘記了身上的本就不深的傷口帶來的些許疼痛。
年輕的公子用斗笠遮住半張面孔,如風卷殘云般從張府沖出來,后面跟著兩個仆人。
“……哪里去了?阿壯怎么會丟了?”
“這不是三公子您近來總擔心它吃不慣君安的糧草,特意叫人秘密送來了新摘下的上等白糯果。今日已經過了喂食的時辰,阿鐵也不敢慢了,趕緊洗凈了給它加餐,誰知道它就跑了……”
“是不是被發現了?是不是被抓走了?君安城里接連好幾日都在擺除妖場!這可糟糕!你們怎么都不看好呢?真的找不到了嗎?”年輕的公子火急火燎地鉆進了張府外側幽深的小巷。
阿執可算松了口氣,沒被張府的人發現。
已經是深夜,這個時間還帶著家丁悄悄溜出府,守信公子帶著巨大疑問,緩緩地念出個名字:“三弟?”
阿執重新扶好守信公子,無意中問:“張家還有第三位公子嗎?”
“沒有沒有。是……我娘遠房家里的堂弟。”守信公子胡亂抹呼一通,阿執絲毫未起疑心。
她并沒有注意到,守信公子看她的眼神已經不比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