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念念未婚妻,可手頭的骯臟動作再明顯不過,什么東雷震國的薛小姐,遠水治不了近渴,哪兒有到手了的香甜。
張二公子涎著臉繼續湊過來:“你別裝了,想往哪兒跑?你不是你家小姐的貼身丫鬟嗎?那不是該跟她一起嫁來張府?來來,你先來。你家薛小姐跟你一樣美嗎?跟你一樣軟嗎?”
一股子羞辱怒氣直竄上頭,阿執反手狠推守信公子的肩膀,跳下了床去,她十分不信耳邊剛剛聽到的話:“你不是在信里說,要跟我家小姐‘此生不負’?那你娶我干嘛?!”
“你這小賤人別假裝不懂風情。你對我無意,干嘛上法場救我,干嘛為我下場除妖,干嘛跟著我進屋?”
“你……”
張守信啊,可真會倒打一耙!任憑阿執平時口齒伶俐,竟也給化作禽獸的張守信逼得說不流利話。
“我、我跟你進來,還不是因為你走路都不穩?還不是因為你受了一身的傷?”
阿執不可置信地看著守信公子,隱約間有種感覺,張守信,可能并不是娘親說的、也不是曾經想象中那樣人如其名。
“你跟你家薛小姐早晚是我的人,趕緊過來暖床。”色狼還是不肯放棄,一步步逼向阿執,看來身上的傷眨眼間好全了。
“!!”
連日辛勞奔波,加上百般深信的正直郎君突然變成“狼君”,阿執又累又氣,滿腔的歡喜變成了滿腦袋的問號,堵得她頭暈目眩,他是疼暈了嗎?叫銀月缶灌藥了嗎?該怎么才能讓他恢復理智?
張守信繼續伸手去抓,阿執雖然稀里糊涂的,但對于他的觸碰已經開始覺得惡心了,她腳快動作快,迅速躲開,離得遠遠,不然得給他再次抓住。
娘親啊,這不對勁啊!從我記事時候開始,你就反反復復說了八萬六千遍,君安男人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什么溫文爾雅、正直體面、飽腹才學,張家二公子守信更是人中翹楚,為什么我看到的完全不是這樣啊?他他他,他怎么能對除了薛芷蘭以外的人耳鬢廝磨、動手動腳?他信里面不是寫得清清楚楚,只跟薛芷蘭一生一世相守嗎?怎么連薛芷蘭的面兒都沒見呢,就移情別戀了?
隔山隔水,遠在東雷震國的娘親只能道聽途說君安城張家守信公子“品行端正”,更聽不見此時女兒這一番哭天搶地。
究竟是什么樣的鬼怪附身,或者得中什么邪,才能讓一位行得正、坐得直的公子,變臉成了剛才嚇人的樣子?
“喂,你回來……”
張守信的聲音漸遠。他還是行動不大方便,追不上逃離的姑娘。
疲憊不堪的阿執愈發不清醒,頭也不回迅速逃離。順著來路從側小門出了張府,她神情恍惚地沿著點了燈的路拖著腳步,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岔路口。
身后是張府通宵點亮的燈火,前方的路卻延伸到了無邊的黑暗之中。她手里沒有燈籠蠟燭,不想退回,卻也害怕向前邁出腳步,就這么迷失了方向。
“哼哼——”
阿執還沉浸在悲傷和疑惑中,沒注意到傳來耳中的怪異聲音。她不由伸手按著胸口,從衣襟里拿出那雙鱗鴻信封,里面有著山盟海誓的情書和寫好了的名帖,那句“日月為盟,山河為誓,此生不負”,好不扎眼。
守信公子,你到底怎么了?阿執只想尋得一位好夫君,安安穩穩、幸幸福福過一輩子。你怎么能見色起心?難道信中所言都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