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張守信的名字,阿執直覺般地想要維護“未婚夫婿”,連忙問:“守信公子跟豪彘根本沒關系呀,你們又想做什么?”
透過銀質面具,銀月缶首領的眼睛盯著她:“發生了那件事,你還相信他嗎?”
阿執臉一紅,嘴硬:“什么事?”
黑衣男子沒有繼續跟阿執糾纏下去,轉身吩咐:“不壽,先帶走他,妖獸尸體也一并帶回去。”
醉漢大叔扛起張三公子,一手拖著豪彘的尸體。以一敵三的阿鐵根本占不了一丁點兒上風,只能眼睜睜看著主子被人帶走。
“既然這么護主,那就一并帶回地下法場。”銀月缶首領一聲令下,除了徐師和程不壽之外,竟憑空多出了三五張一模一樣的銀質面具,這些暗影潛入張家大宅真是神出鬼沒,全部做得到悄無聲息,一個個如同地獄審判者那樣逼近,將張家三公子、老仆及阿鐵團團圍住,套上麻袋全部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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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獨自站立在天王廟外的破舊院落里。銀質的面具折射微光,線條剛毅,爍爍閃亮,如同空中明月落入凡塵一般。
徐師遞上來一沓家書:“已經找到了。這位張三公子曾寫信與黃沙嶺張元帥提起過阿壯自個兒跑來君安城尋親。張三公子因為太過思念家鄉,忍不住留下了豪彘,偷偷養在張府側門出來的小巷中。證據確鑿,可以向官府下訴狀了。”
銀面具首領道:“寫訴狀時,豪彘就是豪彘,別滿篇‘阿壯’、‘阿壯’的,還以為是個人。”
徐師笑道:“你還這么討厭妖獸。”
“我嫌臟。”銀月缶首領沉默片刻,補充,“凡是騷擾君安城安危的,我都討厭。”
“哈哈,所以只有小祖宗你,才能擔任銀月缶首領如此大任啊。”
“明日就把張三公子送去衙門。至于張大人那邊,不必過多擔心。本來張府收養的這位質子,就沒對外公開過,如今白紙黑字寫明了是張三公子的罪行,張大人絕不會為了一個質子與君安城主請愿。”
“這話倒沒說錯。此番鬧了妖獸殺人事件,張三公子能活下來就實屬不易。小祖宗你說,黃沙嶺的張元帥要是知道了親兒子在君安城受了刑法,會不會一怒之下率兵攻打過來?”
首領嗤笑一聲:“敢打過來,我就滅他全軍。”
徐師搖著折扇,微笑,復又問:“張家二公子守信雖然跟妖獸沒有直接關系,可他那些侵吞銀兩、欺壓民女的案底,我們要不要一并都查了?”
這一回,殺伐決斷的銀月缶首領猶豫了起來,半晌才很不情愿地開口:“先放放。”
“你放得下嗎?”
他抬頭,空中夜色如墨,銀月高懸,出淤泥的青蓮般拒絕侵染,卻也抵擋不住云層的遮掩,時而朦朦朧朧。
“君安城里要查的人太多。”他尋思片刻,無奈道,“如果下狠功夫全部查清,估計這全城里清掉的要有大半。到時候,城主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徐師微笑:“葉家人——”
銀面具冷冷地拉開距離:“——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