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對著張守信出出來的一口氣,她不得不憋在心里,就是這么巧合,在她對著銀色面具略一心動的剎那,替代了所有的柔情,發泄而出。
“倒是你呢?你到底用了什么借口悔婚?你在外面找了多少個?騙了多少個?真好意思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撕開面具,底下就是個賊喊捉賊的小人!好意思親自審問張守信呢,怎么不自己把自己綁起來送到地下法場,自己打自己板子?”她捂著腦袋,轉身就跑。
“……啊?”首領大人不懂這姑娘頃刻之間從低谷躍升山巔,又重新跌落地面的巨大多重轉折,他完全沒有準備,一場莫名其妙的狂風暴雨就迎面而來,抓住她,“你說什么?”
“咦?”
“小娘子在說啥?”
期待首領大人與阿執冰釋前嫌的程不壽和徐師雙雙傻眼,一切分明進行的挺順利,明明看到兩個人話語細軟著,都快要“互訴衷腸”了,哪里想得到,她居然突然爆炸出來了個雷。
首領大人顯然也被震住。脫去這張面具的話,一定會看到他驚愕的表情。
阿執的腦袋已經昏掉了,掙脫不開面具人的手,她好想用胳膊捂住灼燒的臉頰,或者,緊緊按住衣襟里的悔婚書,絕對不能還給他,還一邊口不擇言:“放開我啦!什么銀月缶,什么標榜的公正,你們還不是跟張守信一個樣?他騙婚,銀月缶悔婚,你是不是想借著審了張守信,悄無聲息蒙混過關?不行!把張守信查了個底兒朝天,怎么不查查自己?哦,我知道了,你們不敢查!”
“你怎么胡攪蠻纏的?”
阿執快哭了起來:“難道不是嗎?裝出一副正人君子卻不得天下理解的委屈模樣,你其實根本沒有真心幫我報仇,只想拿張守信叫我分心,對,你們只想做做樣子,收買了我,為了就是把這份悔婚書騙回去,對不對?”
是為了拿回悔婚書不假,可幫她出一口惡氣,也是真的。
“你腦子犯什么糊涂?”他試著呵止阿執的歇斯里地,可惜這頓爆發的背后,實在埋藏了太深的委屈,阿執怒斥:“你想把悔婚書要回去?就先說明白,你這個負心的大壞蛋拋棄了誰?”
“關你什么事?”
“當然關我的事!”阿執跳腳:君安城中,又一個無辜的女子在大婚的歡天喜地中慘遭拋棄,她怎么能不管,于是更加冷冷地鄙視,“不敢說吧。你究竟做了什么勾當藏著掖著,不敢大白于天下,懲罰別的悔婚人,行動倒是迅速。就算你不說,我也一定查個清楚,拉她出來,一起去官家告你!”
銀月缶首領給她氣岔了氣:“本以為你看清了真相,眼睛會更清亮一些。沒想到你這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功夫根本不懂得收斂。”
阿執怒而反駁:“明明是你敢做不敢認,比張守信還差勁。不說出那姑娘的名字,我跟你沒完。”
“別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