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岑郁原本是想禮尚往來,主動跟對方客氣寒暄上一兩句。誰料居然與那人同時開口,于是明明禮貌謙和的稱呼,聽上去卻就有了幾分滑稽好笑。
“額,你先來…”
“你先你先…”
緊接著的相互謙讓又幾乎異口同聲,岑郁只好頓了頓,決定不用毫無意義的客氣下去:“嗯,好的,我先來。”
誰料又是同時,對方卻也剛好一句:“嗯嗯,不然我先來好了。”
若不是看他也很有幾分尷尬與詫異之意,岑郁差一點就斷定此人故意無理取鬧。
“好的,你先來。這次一言為定。不用再客氣。”
岑郁淡淡一笑,努力讓自己的語調繼續保持平和。
還好,這次他倒識趣的自動保持了沉默,只在她說完后點頭示意了下表示認同。
“其實我是想冒昧一句,女士方才夢醒之間,似乎自言自語了句什么?”
于是一旦開始到相互不再刻意客氣的階段,眼前這男的便就果真立馬毫不客氣了起來。
也還真有他的,明知是冒昧,卻還非要直白的講了出來,所以你所謂的冒昧,其實不過開開玩笑而已?
岑郁心底嘀咕一聲,面上卻淺笑依舊:“哦!是嗎?或者吧。”
就她這種簡短又含糊的回答來講的話,怕是任誰也立馬感覺出了支吾應付之意,因而識趣的將話題結束或引向別處。
誰料這男的卻似乎天性奇葩,居然絲毫不感覺什么的繼續了下去:“嗯,是了。因為,你可能叫了一個人的名字。”
岑郁一怔,一時間居然又完全不知該如何去接才好。
“一個男人的名字?!”
只是說話者似乎完全不在意聽話者的狀態一般,居然又那么一廂情愿的補充了一句。而后便用一雙頗顯深沉的眸子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此時那感覺,倒又與他先前唐突中帶幾分滑稽之色大不相同。
岑郁動動嘴唇,面上明顯有點掛不住了。不知因何,那個像秘密一般的名字一旦被從別人、尤其是這么一個陌生人嘴里提了起來,除了無言以對,她竟還更有一絲惱怒、幾許憂傷。但因何惱怒,又因何悲傷,卻又完全無從說起。
因而沉默數秒,她最終還是表情平淡:“額,這個,或許也并不復雜吧。人偶爾會說夢話其實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不正常的往往,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而已。”
“哦,那么…”
“不好意思,忽然想去那邊跟同事喝一杯。”
幾乎又是同時,岑郁淡然自若打斷那男的還想繼續的話茬,款款起身往前走了兩步,卻又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一般掉轉過頭:“哦,對了,都忘了請問先生隸屬于哪個部門?因為我周邊的同事,都是有著一顆極不愛八卦之心的。”
話音落下便就直接往前走了,因為本意也并不為想給予他什么回答的機會。
“岑郁,怎么又悄悄躲起來享受安靜了嗎?多好的機會,也不跟大家多交流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