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世上覺得別人委屈不算什么、自己委屈才是真的委屈的人多了去了,所以蘇小姐若真能打心里不計較岑郁那一巴掌,只怕她也就不是蘇美若了。
因而岑郁其實明白自己往后的日子會更不好過,除了叮囑自己更加小心一些,怕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是肖少嘉看待岑郁的目光卻也明顯內容多了起來。有時也還真讓原本不擅長與人交際之道的岑郁有點無所適從。
“岑郁,沒想到一起工作這么久,你還這么見外啊!”
幾日后,終于在一次借著岑郁去送文件的機會,肖經理如此這般感嘆道:“從來都沒在我們面前提過你與蕭理事的交情。”
“啊?其實只是…”
岑郁一時間有點發蒙。她想實話實說其實不過是那次酒會上見了一面而已,她也不知道那是誰,話到嘴邊,剛好蘇小姐也進來送文件,于是岑郁便打住話茬走了出來。
有意思的卻是自那天早上收到第一束向日葵開始,每間隔三天,岑郁的門口便會多了一束新的花束,無一例外都是金黃色向日葵,卡片上也永遠只有簡單一句“岑郁早安”。因為呵護仔細,雖說三天后的向日葵是有一點沒那么鮮艷燦爛,但卻也不至于已經衰敗枯萎到需要扔掉的地步,因而一段時間下來,岑郁的房間居然不覺間積累了許多向日葵,早上一醒來,便就置身于一派燦爛之間,還真有幾分別樣的味道。
送花人一直不肯留下姓名,而岑郁自然不舍得無故丟棄一些無辜的花,所以既然是送給她的,那么她盡數收好便可,其余不必過于考慮。
再半月后,岑郁卻被請進了蕭理事辦公室。
“工作起來可還順心?不然我調你到我身邊來吧。”
萬萬沒想到才一進門,蕭理事便用一位老熟識般的口氣這樣問她。
岑郁自然又是一怔,好在卻也能馬上反應過來,應對自然:“挺好挺好,還是多謝蕭理事關心。只是不必費心了。”
“不好意思啊,本來早該替你安排的,但我那日之后便一直出差在外。今天才正常上班。”
未免又是一愣,岑郁聽著這客氣又謙遜的言語,直覺似乎有點兒過了頭,畢竟她何德何能,不過一個靠著僥幸混到這里最普通不過的小職員而已,又如何莫名奇妙會有如此殊榮?
岑郁向來不太會裝,因而拿捏了半天,卻還是未免帶著幾分詫異之色:“可是我們很熟嗎?我并不記得我們之間有過交情啊?我甚至都不完全認識你。”
說者自然完全一語中的,說的全都是一點不含著噎著的實話。
聽者則也毫不含糊,直接了當來了句:“這沒什么。我覺得你挺與眾不同。”
其實有點答非所問,也或者叫做雞同鴨講。因而岑郁覺得自己理解能力欠缺可能也實屬正常。
于是她想了想,終于誠摯的說了句:“謝謝你那天幫我解圍,本來早該道聲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