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十分明顯表達了想要上來坐會的愿望,卻被她以“樓層偏高且沒有電梯走起來費勁”等理由拒絕。原因當然不是蕭映羽自我解嘲的“哦!明白了,你是怕這么久沒打理,房間亂,所以不想讓我看見”這么幼稚的理由。而依舊因為,他與她而言,算不得朋友,更談不上知己,因而她的家里,不會無故邀請一個陌生人踏入。
是了,的的確確就是這樣,一個陌生人而已。有些關系哪怕表面走的再近,就比方她都無故接受蕭映羽出手相助一個月之久,但心里面的遠,卻就是無法消除。究竟為何她把他連一個朋友都當不了,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所以跟一個連朋友都算不得都人去約會,還頗為仔細的打扮了一番,想想也真是有點意思。
“岑郁,你究竟好了沒有啊?我已經來接你了。你再磨嘰,我上來了。”
結果根本再來不得再三猶豫,催促電話又來。好在她心里有底,自然也不打算再三猶豫,于是回答的干脆利落:“稍等,馬上。”
幾分鐘后,岑郁終于重新落座在蕭映羽的副駕駛,她其實很懂得男女有別,也原本只想安靜的坐在后排。只不過,原因卻還是那個說不清楚的八音盒,它總是會在某一刻突然想起,然后那種又柔美又脆弱到令她心碎的音樂,就總那么牢牢抓住了她,她想離它近一點、再近一點,然后沉默時就那么專注的看著它,透過它的水晶外殼,里面的世界就像滿天大雪,孤獨而美麗的小女孩就那么默默坐在大雪中,雙手合十、眉眼下垂,纖細的指尖剛剛好抵在眉心中間…比雪的世界更潔白的卻是女孩的裙擺,一層一層,就像鋪開的波浪般在雪的世界底下延伸…
“她在做什么啊?”
岑郁記得她上次盯著八音盒時,曾有點走神的對蕭映羽脫口而出。
“應該是在…祈禱吧?”
蕭映羽似乎有點不確定的這么回答了一句,接著卻又肯定的點了點頭:“嗯,是的,就是祈禱。它的名字就叫祈禱。”
“它的音樂怎么那么好聽啊?”
岑郁又問。
“那當然了,因為它原本就是寄托著少女愿望的唯美,所以音樂當然更美。”
蕭映羽這么回答,接著又立刻反問一句:“岑郁,你不覺得她很像你嗎?那里面的小女孩就是你啊!”
岑郁記得當時聽他這樣說的時候也很開心,因為她雖然看不清里面小女孩的真正容貌,但畢竟美好的事物人人向往,她喜歡它里面的一切,所以當然喜歡里面的人像她。
可此時,岑郁默默盯著眼前的八音盒,突然覺得有點疑惑:“可是它里面為什么總在下雪啊?會很冷嗎?”
“當然不冷啊”,身旁的人一邊開車一邊立刻回答了她:“因為它并沒有下雪,那明明是滿天星光嘛,你仔細看,下雪的時候怎么會有滿天星星?”
于是岑郁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