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的一剎那間,一道暖黃色的燈光迎面而來,隨即,岑郁眼中便看到了一個干凈整潔卻又溫暖簡樸的空間。
房間內一系列的原木家具,帶著一股清新自然卻又頗具年代感的古風氣息,一盞造型別具一格的落地竹子宮燈擺放在木質軟包沙發邊上,橘黃舒適的燈光正映襯著沙發上老婦人的臉,那張面孔看上去溫婉細膩、母性慈祥,一如岑郁從小到大,在教科書里讀到的有關慈愛母親的描述一樣。
是了,的確就是,教科書里面才有。因為岑郁自己從未感受,她的母親葛婉女士,她雖然永遠高貴優雅、雍容華貴,但她身上所具備的那些有可能只能稱得上是一位豪門貴婦的標配,卻無關于母性的光輝。
而此時眼前這位身著布衣長裙、只簡單向后挽了個發髻的老婦人,她看上去雖毫無華貴之感,卻自帶了一種無法掩飾的素雅氣質,淡如幽蘭,溫和端莊。
“是箜箜回來了嗎?哎呀,你還帶著小谷老師呀!”
見他倆進來,老婦人頓了一下,而后便立刻起身迎里上來,并且十分熱情的握住了岑郁的手:“小谷老師這是有多久沒過來了呢!”
“哎呀,媽媽,她不是小谷老師,她是…您未來的兒媳婦!”
蕭映羽于是看了看一臉茫然有點不知所措的岑郁,對她眨了眨眼睛,而后如此這般回答了老太太。
“啊,你…”岑郁自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此情此景至少心中也略有了些許疑問,知道事出有因,便沒有再故作矯情的較真下去。
“嗯,是了,你的兒媳婦。就是前一段,你天天做好吃的給她吃、而她最喜歡吃你做的沒食的那個呀。”
蕭映羽握著老太太的手,又這么認真的補充了幾句,這才看向岑郁,老婦人卻也已一臉欣慰的重新看著她:“哎呀,原來是我的兒媳婦呀!你看媽媽怎么都老糊涂了!看看你,怎么還是那么瘦啊,快說,最喜歡吃媽媽做的什么?媽媽這就給你做去。”
“不用不用,阿…”
岑郁于是急忙回應著,剛要說阿姨,覺得似乎不妥,只好直接改口稱呼“您千萬別忙了,我們才剛剛吃過不久。”
“哦!想起來了,廚房剛好有先前燉的湯,媽媽這就給你們盛去。”
于是老婦人勸說不住的笑瞇瞇的離開了,而蕭映羽卻也早就使眼色給岑郁,意思讓她不要過于阻止,岑郁自然秒懂。
此時見老婦人已進了廚房,蕭映羽才坐了下來,輕聲嘆了口氣,看著岑郁:“你那么聰明,一定早就看明白了吧?是了,我媽媽她其實患了老年癡呆,能忘的基本都忘了,卻偏偏依舊廚藝不減,似乎永遠不會忘記了自己燒的一手好菜。只是…我常常忙,并不能天天來吃她親手燒好的飯菜,所以…”
蕭映羽忽然有點哽咽,沒有再說下去。
“哦,那阿姨這樣,你又不能親自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