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良守回答。
“那你覺得,我的夢怎么樣?”土蜘蛛又問道。
“你的夢?”良守聞言向土蜘蛛背后的戰場看過去。
那里是一個慘烈的戰場,穿著破爛衣服甚至衣不遮體的眾人手持簡陋的武器互相廝殺著。他們叫喊著,咒罵著,進行著那一場仿佛永遠不會停止的戰斗……
不對!
良守猛然轉頭,他看向自己的夢境。
那是深夜的東京,寧靜,平和,仿佛一切都已經睡去。
那是一種意境,夢的表現并不在它表面上是什么,而是他所展現出的東西帶給人的感覺。
而土蜘蛛的夢,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場激烈的戰斗,可是……那在自己看來就好像是屏幕里的表演一般。
那是一種空蕩蕩的東西,就好像……
“這只是一層包裹在外面的表象。”土蜘蛛長嘆一聲,“他拿走了我的仇恨。”
說話間,背后的戰場消失了,只剩下無窮無盡的虛無。
“現在的我,只是一個空殼,一個被仇恨本身所束縛,卻又失去了憎恨本身的空殼。”土蜘蛛閉上雙眼。
“可是……如果你沒有了仇恨,又如何能夠成為被仇恨所束縛的空殼?失去了內在的東西,你怎么可能還能繼續存在?”良守無法理解,這一切完全顛覆了他的理解,就算是賀茂保憲所說的,土蜘蛛是怨念與憎恨的妖怪也無法解釋眼前的情況。
如果土蜘蛛真如他自己所說,他的仇恨被晴明奪走了,把它就不可能繼續存在,又何來空殼這種說法?
“既然你這么想要知道,那么,不妨聽我說一個有些無聊而又有些老舊的故事如何?”
……
“這樣真的……”帶著面具身著白衣的絡新婦看著面前仰躺在沙發上的俊美男人咬牙。
“怎么?你愛上他了?舍不得自己的玩具?”伊吹岳挑眉,“不過是一個空殼而已。”
“但是那……”
“那什么?好用的籌碼?好用的工具?”
絡新婦點了點頭。
“籌碼總要扔出去的,而工具只有用掉了才能起作用嘛,留在手里,有什么用?”伊吹岳不屑一顧。
“可是……我們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絡新婦終于忍不住,“這無異于讓他變得更強,這根本就是在資敵!”
“咦?”伊吹岳眨了眨眼,“原來你一直都不知道嗎?”
“知道什么?”絡新婦反而懵了。
“我就是在資敵啊。”伊吹岳說道。
絡新婦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即便是伊吹岳已經做出了太多她無法理解的事情,但是她始終相信,伊吹岳就算不是和他們站在一邊,也絕不可能和人類同流合污,可是現在……
“唉,你真的一點都不明白啊……”伊吹岳感慨道,“難道說,不論是人類還是妖怪,但凡是有些姿色的,總是不太機靈嗎?嗯,也不對,你的女主人就很明智……”
“你不需要擔心。”伊吹岳看著她想要繼續追問卻又不不敢的不甘神色,終于以嚴肅的語氣說道,“我答應了你們,他會出局,我就一定會做到,而且,我非常相信你背后的人,會贊成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