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小蜘蛛與良守一前一后地在路上前進著。
夜色下的東京街頭似乎比往日更加寧靜,甚至連偶爾的車輛與行人也不見蹤影。
行進間,街道旁的建筑似乎出現了些許變化。
鋼筋混凝土的叢林變得越來越矮,燃燒的樹木逐漸出現,再然后,面前的道路也消失了,只剩下一片荒野。
聽不清的廝殺與吼叫聲從前方傳來。
那只小蜘蛛不知何時已經消失。
和土蜘蛛有著一模一樣鬼面的健壯男人站在曠野的盡頭看向良守。
良守也看著他,在他身后,是仿佛永遠不會停止的廝殺。
“真是,寧靜的夜晚啊。”鬼面男子看著良守身后陷入沉睡的現代都市。
“是啊。”良守應了一聲,他看了看鬼面男人,然后把蜘蛛切插在地上,盤膝坐下,“我們一定要打一場嗎?”
“你覺得呢?”鬼面男人也坐了下來。
“如果你是怨念與仇恨的化身,那么你比我想象的要平和的多。”良守想了想,輕笑出聲。
“所謂怨念與仇恨,卻并非是無盡的暴怒。”鬼面男人回答道,他的視線卻一動不動的盯著在地上閃爍著點點寒芒的蜘蛛切。
“嗯……你說的有道理。”良守說道,“怨念與仇恨一定是憤怒的,這的確是我們自己加在上面的定義了。對了,我應該怎么稱呼你?”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鬼面男人回答道。
“唔……”良守沉默片刻,“我只是覺得,如果你有一個名字的話,還叫你土蜘蛛似乎就有點不太尊重了。”
“我以為當你來到這里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些并不重要了。”土蜘蛛又說道。
“怎么說呢……”良守大大咧咧地伸手撓了撓后腦勺,“只能說對我來說確實不重要,但是我覺得對對話的對象來說,其實還是很重要的吧?”
土蜘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名字我很喜歡,因為它一直在提醒我其實經歷的一切。”
“這可不叫喜歡啊。”良守攤手。
“你現在打算怎么樣?再封印我一次?”土蜘蛛沒有繼續在名字的話題上浪費時間。
“說到封印……”良守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僅僅只是把你關起來,這看起來并不像是我所了解的安倍晴明會做出來的事情,而且……如果他僅僅只是把你關了起來,為什么你的仇恨你卻對他只字不提?”
土蜘蛛沉默不語。
“雖然這樣質疑可能沒什么道理,但是,安倍晴明大人當年真的封印你了嗎?”良守又問道。
土蜘蛛抬起頭,睜著赤紅的雙目盯著良守。
“嗯……看起來我說對了嗎?”良守反而皺起眉頭,“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他當年到底對你做了什么呢?”
說完這句話,良守清晰的聽到土蜘蛛的呼吸變得粗重了,他似乎在進行著什么激烈的思想斗爭。
片刻后。
“這里是夢,你知道吧?”土蜘蛛終于開口。
“嗯。”
“而夢,是情緒的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