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小說情節讓我一度以為自己在做夢,首座也算了,現在連空禪說話也變甜了嗎?這個直男和尚憑什么對我這樣講話!
我的臉頰開始發燙,下意識避開他的眼神,岔開話題道:“方藝歆住在那里吧?我想去看她,聽說她被許給了姜家二公子。”我搖搖頭,感嘆道:“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空禪伸手輕輕戳了戳我的腦袋,眼里滿是笑意:“你替別人瞎操什么心?不是想逃離這里么,丫頭,至少你得為自己努力才行啊。”
“其實這里挺好的。”我用蚊音似的小聲嘟囔一句。
他點頭應和,算是贊嘆我的觀點。我們經過花園時,水頭正帶著兩三個僧人一起除草澆花,不遠處的菜園里,菜頭正和飯頭商量今晚的齋食。還別說,這些和尚大叔做的飯真的很好吃!
“再好,你總得回到你自己的地盤。”他走上前去,把包袱往身上斜挎,幫一個年紀偏小的和尚提水到還沒澆水的曇花邊上。
我還沒反駁他的話,身后傳來總柴頭的搭話,“無塵元主(他們習慣把現任首座的法號加上元主來稱呼現任首座的配元,以此區分其他配元),菩修院的柴火還夠嗎?昨天聽說要續柴,但是我沒找到菩修院的柴頭。”
“啊,好像還夠,抱歉,我等會兒回去問一下吧,如果需要再去您那兒取。”
“好的,那就麻煩無塵元主了。”總柴頭對我雙手合十行禮后,大步匆匆往菜頭和飯頭那邊走去。
我循著他的身影望去,看見菜頭手里已經拔了一堆蘿卜,唉,今晚又得喝蘿卜湯了。好喝是真的,但是也不能頓頓喝,我都有點膩食了。
“走吧,去你想去的那間偏房。”空禪依舊走在前面,我跟在身后,雙手合十,裝模作樣對遇到的僧人還禮,又問“你剛才怎么話里有話,想說什么。”
“首座是個好人,只是他不太幸運,直到遇見你之前,我沒見他笑過。”空禪帶頭轉了一個角,穿過供香客們休息的涼亭,走上小木橋,再兩條路就到了。
他說這話時,我并不開心。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是首座遇上我幸運,而是我遇上了首座而變得幸運,但這不能成為感情里的固執。
天大地大,我腦海里還有很多問好,在我沒有弄清楚“四方州”之前,在我變得強大而足以保護自己之前,我不會隨便輕信任何人。
“你只要記住,不管首座做了什么事情,至少他永遠不會對你動手,你一定要記得啊。”空禪變得嚴肅,越說越讓我糊涂。
一個和尚,無塵他能干什么?難不成還去學人家打天下嗎?
“渡人先渡己,既然首座選擇渡我,說明他已經把自己渡過去了,已經沒事了,我相信他會更棒,不管我在不在他身邊,不管他想去做什么,他會渡會他自己。”
我拿出從未有過的自信口吻堅定的告訴空禪,我相信首座,就像我相信自己。
走過小木橋,河面上劃來一只豪華花船,它被停在河上游的渡口。我放慢步伐,想看看會從這種花船上下來什么樣的人。
空禪倒退幾步,和我一起望向花船。眼見一年輕的男子緊鎖眉頭,面容愁苦走出船艙,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左右手下在船上等候,他則快步走上岸,往我們的目的地方向走去。
“真不巧,你好奇的人來了。”空禪嘆了口氣,對我說:“你這丫頭真會挑日子。”
“什么人?我沒說好奇誰啊。”我猜測應該是姜家人,聽說姜家有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傳聞姜家三子年少成名,心狠手辣。
我倒是想象過方藝歆嫁的是什么人,還糾結過如果她被家暴我該不該去救她,后來想想還是得去,畢竟名義上她是方家人,那就是我的人,不允許別人欺負!
“姜雨正,百毒谷新谷主的得意門徒。”空禪咽了口唾液,膽子縮小了十倍,他說:“如果惹到他,輕則重傷,重則死無全尸,所以你......”
我心領神會,默契的點點頭:“知道,我不能惹他。”
“不對。”空禪糾正道:“你可以惹他,因為首座打得過他。”
“那你剛才想說什么‘千萬’?”
“阿彌陀佛,貧僧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惹到他,只準找首座,千萬千萬不能找貧僧。”
“哈?那萬一首座不在,你也得保護我啊,我那么弱小的女子。”
“唉,不是不想打,是他用毒高明,貧僧......打不過。”
“......”
如果生命能重來,我可以做一個馳騁沙場的女將軍,而不是窩在山里憋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