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自幼患病身子弱常年深居簡出,極少見人的緣故,所以養成了一副寡淡的性子。
幾乎不怎么同京中官員來往。
這也是百姓們猜測他不受寵的原因,旁的皇子康健,活躍,總能為陛下分憂。
他卻是個白吃糧不干事的。
皇帝能喜歡他才怪。
況且他還養了一支神神秘秘的頗厲害的府兵。
皇子貴胄們私養府兵其實沒什么打緊,但他養出一支厲害的就打緊了。
“聽說御林軍前統領因為不服氣烏衣衛的聲望之高,私下里找上門去,結果被打的連褻褲都給掛到了城門上,羞憤之下辭了統領一職,回家習武去了”。
“喲,還有這等事”
這件事在京里不算秘密,自那以后,懷王同烏衣衛,茶余飯后又平添幾分神秘。
加上傳聞他雖病弱,卻是個漂亮的美男子,但凡有幸見過他的貴女,都有些念念不忘。
如此一來,懷王雖不受天家寵,卻也不算默默無聞。
“你們說,剛才那群人中可有懷王”。
“我瞧著中間那個約莫是,氣度明顯與旁人不同”。
“瞧著年歲不大,傳聞若為真,他身子弱怎能帶兵剿匪?”。
“面色看起來是白了些,卻不像身患重疾的樣子,這些王公貴族金玉堆里長大,哪個會跟咱個一樣黑”。
宮闈秘聞真假難辨,貨郎們不過是霧里探花。
有人沉吟“怕是硬撐著,貴人們都愛面子,懷王終日閑置,好不容易得了個差事,總不能叫人看了笑話”。
“再說剿匪自有烏衣衛,何須他親自動手”。
如此一說,貨郎們一時間又覺的懷王可憐,希望他剿匪成功好得些關注。
柔弱又不受寵的美男子,最是惹人同情。
“不過,傳聞懷王長相俊美,倒是不假,你們看見沒…….”
正說著,頭頂響了雷,轟隆隆的,雨點也瞬間密了起來。
貨郎們那才急忙止了話題顛了顛肩上的擔子匆匆離開。
不久,大雨臨城,整個皇城頃刻氤氳在一片水氣里。
而此刻,出城的烏衣衛也差不多行到了西山腳下。
貨郎們猜的不錯,烏衣衛卻實是奉命剿匪去了。
萬頃山林,蔥蔥郁郁,被雨水澆過之后透著清新的碧色,烏衣衛的隊伍就停在入山口的官道上。
“主子,探子來報,山賊在打劫了一支過路的商隊后追著兩個乞丐朝觀音廟的方向去了”
領頭的棗紅駿馬上一少年回身朝被簇擁在隊伍中央的人稟道。
風雨正大,端坐馬上的人已衣衫盡濕,許是淋了雨,面色極白,透著幾分病弱美感。
但盡管如此,姿態卻是不見半分狼狽,依舊端正貴氣挺拔如竹。
聞言他只是點了點頭,囑咐大家加快行程。
再往前行了些路后,他卻忽然輕輕擰起了英挺的眉頭,身旁烏衣少年見狀忙躬身詢問他可是有事要吩咐。
遠處山腰處的觀音廟已若隱若現。
他搖頭“無事,只是行到此處,忽有些心神不寧”。
聲音很低,與漫山的雨水穿林打葉之聲融在一起,莫名繾綣,很是好聽。
他抬手撫了撫胸口,只覺得心臟跳的比平日快,心頭甚至生出了一絲莫名的緊張。
“主子可需用藥,明知您身子弱,偏要您來剿匪,也不知皇上想的什么,著實狠心”
烏衣少年憤憤開口,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劍。
瞧的出是個性急的。
“十七,不可放肆,皇上豈是你我可妄議的”另一年長些的烏衣少年忽然開口。
語氣帶著些嚴肅的責備。
叫十七的少年縮了縮脖子悄悄朝他做了個鬼臉。
“衛一,你最狠心,半點不擔憂主子的身子”。
那衛一并不理會他,只側身擔心的看著馬上的人“今日落雨,山間濕氣有些重,您不必親自前來的”音色沉穩。
“無妨,趕路吧”那人似乎不想多言,對十七的言語也并未過多追究。
衛一點頭,吩咐大家繼續出發。
隊伍在疾雨中往破廟方向奔馳而去。
卻不知已有人替他們解決了匪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