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聽過,卻并不算詫異,前世里白遠濯就對楊寸心不錯,生病了去看她也是正常,只要他一日還需要楊家的勢力,就一日會對楊寸心特殊對待。
“不過小姐放心,爺心里只有您,楊小姐的邀約,他全都婉拒了。”沈思思嘿嘿然一笑。
沈聽瀾卻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白遠濯沒有去?他不怕得罪楊寧珂?這人是轉性了?還是被五通神附身了?奇怪,奇怪!這絕不是白遠濯的處事風格。
心湖亂泛起波瀾,沈聽瀾穩了穩心神問:“爺拒絕楊小姐用的什么借口?”
什么借口?
沈思思搖頭反駁,不是借口,而是白遠濯實實在在沒有時間。自從白遠濯花費三萬兩購買祭裙贈送給自己的夫人一事傳入宮中后,陛下特意召見了白遠濯。
而白遠濯,當時就從兜里掏出五萬兩獻給國庫,讓陛下另眼相看。這段時日,陛下時時召見白遠濯商討政事,時不時就要問起白遠濯。
白遠濯為了恭迎圣駕,已經宿在宮里兩日了。
這些在白府里都已經傳了好幾遍,只不過沈聽瀾醉心于整理賬冊,沒有去留意罷了。
沈聽瀾看著即將完成的計劃書出神。
她還在想白遠濯為什么會送她祭裙,原來這是他的錦囊妙計,能幫助他重得盛寵。
擱下筆,沈聽瀾揉揉發脹的眉心。
想叫沈思思將案桌上的東西都撤下去,可猶豫片刻,沈聽瀾沒有說,她緩緩嘆出一口氣,又將筆拿了起來。
不管白遠濯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幫自己找回了娘親的祭裙。
沈聽瀾感謝他。
清理好白府的亂帳,是她給他的謝禮。
落筆幾遲疑,在第七日的下午,沈聽瀾總算將計劃書完成了。她將風干了墨跡的紙張收斂成書,珍重的放進書桌抽屜中去。
換了一身石青曳裙,沈聽瀾帶著沈思思去了賬房。
人人都說白遠濯這幾日宿在皇宮里頭,白府里難以得見他的身影,可沈聽瀾剛一踏進賬房的門,就看見白遠濯的背影。
他正在古賬房說話:“我要一萬兩,現銀。”
沈聽瀾眉心狠狠一跳,上行下效,就是因為白遠濯對銀錢太不重視,底下的人才有膽子想方設法的從白府中謀取好處。
“爺。”這整改的第一步,就該從改變白遠濯的開銷習慣開始。
沈聽瀾給白遠濯問安后,問道:“爺支取這么大一筆銀錢,是要做什么?”
白遠濯看了沈聽瀾一眼,眸中似有詫異。
她從前是從不過問他要做什么的,更多的是對他說:“我支持爺。”那樣的空話。
白遠濯沉默了片刻,竟如實說了:“有些人情需要打點。”重獲盛寵,也就意味著愿意與白遠濯接觸的官員們多了,你來我往的,總要打點打點。
“那也不用用到一萬兩!”沈聽瀾簡直想要嘆氣,“拿一千兩就夠了。”隨即,不容置咄的要古賬房數出一千兩來。
古賬房看向白遠濯,見他沒有說話,便照做了。
“你這是在行駛當夫人的權利?”古賬房干活的時候,白遠濯卻開口了,他微微蹙著眉,像是在思考著什么,“當夫人的不能太吝嗇,顯得小家子氣。”
沈聽瀾搖頭,“我這不叫吝嗇,叫持家有道,鋪張浪費要不得。爺,白府現在一點家底也沒有,全靠鋪子撐著。要是鋪子出了個什么意外,要叫白家的后代怎么過?”
是,在她有記憶的往后幾年里,白家還是大魚大肉過得好好的。可誰又能保證,十年后二十年后,白家還能如此?
白遠濯一怔,目光下移,從沈聽瀾的肚子上飛速劃過。
沈聽瀾猶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白遠濯實在是太敗家了,看在祭裙的份上,她便提點提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