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沈聽瀾拉了拉手腕。
沈聽瀾對孟希月搖搖頭,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拉著孟希月離開。
三人在一棵柳樹下停留,孟希月小臉鼓了起來,“聽瀾,楊寸心分明就是故意的,你為什么……”
好端端的,怎么就那時候扭了腳?
還好巧不巧的,珠子就在卵石上被砸碎了?
沈聽瀾折下一支柳枝,梳理著上頭的流月小葉似笑非笑:“我送她珠子,便是要給她砸的。”
“啊?”孟希月眉頭緊蹙,“你魔怔啦?好好的珠子非要拿去給楊寸心那廝砸掉?”
沈思思險些失笑,她用力控制住臉部肌肉,為自家小姐說話:“孟小姐,我家小姐深謀遠慮,她做的事必是有深意的。”
沈聽瀾將柳枝理成流月冠,扣在孟希月頭上,“好戲在后頭,你好生等著就是了。”
孟希月一個勁的唉聲嘆氣:“你說話怎么那么像我娘……誒,別說這圈還挺好看,聽瀾你手真巧。”柳樹坡下就是塘水,孟希月往前一站就能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
她美滋滋的欣賞起自己的花容月貌來,也不管其他事了。
沈聽瀾也說了,叫她好生等著看戲,那她就等著唄。
就是沈聽瀾沒能叫楊寸心好看,那不還有她在?孟希月自認自己這個郡主還是有點本事的,幫朋友教訓個不識抬舉的姑娘還是綽綽有余的。
那場好戲,真沒叫孟希月久等。
她剛把流月冠從頭上拿下來,打算看看構造時,突然從小亭方向沖出來好幾個頭發凌亂、儀態狼狽的姑娘,她們雙手護著頭亂拍,嘴里叫著:“快來人啊!有蜜蜂!”
孟希月一愣,看向沈聽瀾:“好戲?”
沈聽瀾眉眼彎彎,歪著頭看那群人,“好戲。”
“果真是一出好戲。”孟希月定睛看那幾人,全都是和楊寸心走得最近的幾家小姐,與楊寸心是一丘之貉,她笑了兩笑,又覺得哪里不對:“還有些其他家的小姐,她們是無辜的……”
沈聽瀾道:“放心,我有分寸。”
果真是有分寸。
祭祀結束后還有一場大宴,孟希月看著滿臉紅腫包、用輕紗也遮不住肥豬臉的楊寸心,深感女人的可怕。
與楊寸心的慘狀相比,其他小姐那可是好太多了。
她們最多被追得狼狽了一點,極少有受傷的。
楊寧珂位高權重,楊寸心坐的位置也靠前。可此時此刻,坐在前面也就意味著眾人都能看見她這副丑樣,楊寸心恨不得找條縫鉆進去!
男女分席而坐。
男主左,女居右。
楊寸心憤然的盯著隨白遠濯坐在右席的沈聽瀾,用力的咬住下唇。偏生在此時,白遠濯余光瞥來,正好與她目光相接,那一瞬間,楊寸心委屈得想要落淚。
被蜜蜂蟄的時候楊寸心沒有哭!
被繼母冷嘲熱諷的時候楊寸心沒有哭!
但是白遠濯一個關心的眼神,楊寸心就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
那個本該名正言順坐在白遠濯身邊的是她!是沈聽瀾搶走了她的位置她的男人!白遠濯心中肯定也是有她的,不然又怎么會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