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唏噓嘆息:“我竟不知我嫂子還有這樣的本事。”
“那倒是你不是了,我與我嫂嫂可親篤過我的哥哥,天底下是女兒家最了解女兒家,滿身汗臭的男子,多是不解風情之人!”也不知道孟希月想到了什么,說著說著她倒哼哼起來。
她的哥哥是人中龍鳳,可不會滿身汗臭。白之洲暗想。
只是她不由得偷偷瞧了沈聽瀾一眼。
作為白家唯一的小姐,白之洲自小就是與自己的哥哥一起玩鬧長大的,有個姐姐是什么感覺?白之洲不知道。
沈聽瀾側顏清冷,再襯上她那身籠煙紫,越發顯得遠人。白之洲又想,有個嫂子的感覺她倒是知道,可沈聽瀾待她也沒什么好的。
只不過那是從前,從前沈聽瀾在白之洲面前戰戰兢兢的,萬事都小心翼翼,好似把她當成了什么惡人,進一步都怕。
而現在的沈聽瀾……白之洲抿了唇,她能感覺得到,沈聽瀾最近變了不少。變得……不愛搭理她了。
不搭理就不搭理,有什么好稀罕的?白之洲眼睛向上看了一下,態度又變得無謂起來。
賞花宴,賞花宴,要賞花,自然宴席的地點就定在御花園里了。
世人多傳頌高山流水妙不可言,這皇宮御花園里頭雖然沒有真的高山,卻也林林落落擺放了些假山,做了些活水,轟轟隆隆的聲響,聽著還真有那股子高山流水的滋味。
而除卻這假山活水外,滿園子蓬勃綻放的花草樹木,也是俏人得很。
孟希月一進入人群里,就成為了矚目焦點,一群小姐圍著她問,這衣裳是哪一家做的,怎樣式如此的新奇,還有那左右袖擺上的紋繡,怎么就那么亮眼漂亮。
孟希月自是忙得不可開交,可楊寸心臉上就難看了。
在孟希月到來之前,那些個小姐們可都是圍著她的!不為其他,只為她身上那一襲百鳥坊特別定做的袍裙,袍裙取燕歸百鳥來之意,繡作成百花開而燕雀喜的樣式,又以綾羅束緊腰身,凸顯出身段,讓楊寸心在比百花更嬌的小姐們中脫穎而出。
而如今,新人不見舊人淚。
再無人圍著楊寸心艷羨或詢問了。
楊寸心臉色發白,越發襯得她涂了唇脂的嘴唇粉嫩,好似一朵開得正好,待君采擷的梅花兒。
只可惜莫說小姐們,就連宴上的年輕才俊們也被那花神降世般婀娜多姿的美人兒給吸引住了,完全沒人注意到楊寸心。
沈聽瀾與白之洲都是注意到了,前者只是暗中看著楊寸心,后者見前者看著楊寸心,問道:“嫂子很討厭楊小姐吧?”慣是了如指掌的語調。
討厭?
沈聽瀾笑了。
她對楊寸心的觀感可不是淺薄如討厭二字可以形容的,她厭惡楊寸心,痛恨楊寸心,每一次想起那殘缺不堪、失過于得的前世,篤楊寸心的厭惡、痛恨就會深一分。
只是這些,沈聽瀾會永遠藏在心底。
除了她自己,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