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隔著一段距離跟隨,聽不見洛云天與白之洲是在聊些什么,但是卻能從白之洲的神態上看出來她很高興,最終洛云天與白之洲在耿月橋上停下,兩人倚欄聽風,笑聲悠揚。
白遠濯看出一頭怒火。
“那人叫洛云天,是***的伶人。”
白遠濯從牙關里擠出話來:“區區一個伶人,如何配得上小妹?”
“區區一個農家女,又如何配得上爺您?”沈聽瀾瞇著眼接道,嘴角含笑,三分真七分假。
白遠濯心火一滯。
他與沈聽瀾面面相覷,張了口卻沒說出話。
“洛云天此人的確不簡單,我上次見他他纏著小妹,小妹對他并不喜愛,如今看來,小妹對他的觀感倒是好了許多。”沈聽瀾嘆了一口氣,回歸正題。
白遠濯看向沈聽瀾,“你的意思是,他在刻意討好小妹?”
沈聽瀾望著耿月橋上談笑的二人。
不論洛云天是否在刻意討好白之洲,眼下的情勢就是白之洲與洛云天的關系的確不錯,不錯到孤男寡女在夜晚一同看星星看月亮。
是,她知道邱尚音是江湖俠女,對女兒的管教寬松。但是白之洲也不是白紙一般什么也不知曉的傻姑娘,她現在與洛云天一起,就說了洛云天在她心中地位不低。
沈聽瀾愣神的功夫,白遠濯默不作聲的疾步走了出去。
她順勢看去,只見耿月橋上的男女相互對視著,臉頰與臉頰的距離漸漸拉近。眼看著兩人就要親到一起,白遠濯的身影出現在橋頭,他的聲音猶如冬日里夾雜霜雪的寒風,“小妹。”
聲音不大,威懾力倒是十足。
直接驚得那兩人瞬間拉開距離,白之洲眼神慌亂,手足無措,“大哥,你怎么……”被自己的大哥撞破這樣的事情,饒是白之洲也頗覺窘迫羞赧。
白遠濯盯著洛云天,目光森嚴得如同列陣的士兵,讓洛云天的嬉皮笑臉都擺不出來。
“大哥……”
“誰是你大哥。”白遠濯徑自打斷他,扭頭對白之洲道:“跟我回家。”
白之洲低著頭不敢反駁,“好。”
像領著迷途的小羊羔一樣,白遠濯將白之洲領到沈聽瀾身邊,他對白之洲沒有好臉色,對沈聽瀾卻是和顏悅色,“要沒有你,我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也許他只是單純想表達今日與沈聽瀾出門所得的意外收獲,但是沈聽瀾看到白之洲那兀然抬起射向她的目光,就知道壞事了。
歸途一路上都很尷尬。
白之洲幾次找白遠濯搭話,都被白遠濯無視了。
每被無視一次,她看沈聽瀾的目光就多一分厭棄。
沈聽瀾不想被這對兄妹的炮火波及,干脆一早就用帕子掩住臉小憩。
回到白府后,白之洲就被白遠濯領進祠堂里去了,后來的情況沈聽瀾也沒打聽,只聽冬雪說了個大概,好像是白遠濯動了大怒,罰白之洲在祠堂里跪一天一夜,禁足三個月。
邱尚音得知消息去勸了勸,也沒勸動。
“小姐,府里的小姐這次算是栽跟頭了。”沈思思入白府以來,每次見白之洲都跟府中的小霸王一般,從來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這還是她第一次見白之洲吃癟。
沈聽瀾漫不經心的在紙上涂涂畫畫,“那夜的情景你又不是沒看見,若看見的人不是我們而是別人,她如何見人?”
沈思思嘆氣,“就是教養得太自由了。”
又說:“在馬車上,奴婢看她瞧小姐的眼神不太對,怕是心里對您有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