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粉色的床簾后,就睡著沈聽瀾。
冬雪緩緩拉開床簾,露出里頭坐著的沈聽瀾,以及她身旁放著的收拾好的兩個包裹,“夫人,我們真的要偷偷離開嗎?”冬雪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猶豫。
沈聽瀾利落下床穿好靴子,“我是一定要去的,你要是害怕,就留下來,白遠濯會把你帶回白府。”
聞言,冬雪馬上搖頭:“不,奴婢跟著夫人。”
就像沈聽瀾不反對冬雪留下來一樣,她也不拒絕冬雪跟著自己。行囊她早就準備好了,如今就是離開的最好時機。
推開窗戶,沈聽瀾往下掃視,原本在客棧附近便衣守護的護衛已經撤退,她嘴角揚起,關上窗戶,主仆二人悄然從客棧中離開。
沈聽瀾離去的步伐沒有一絲停頓,每一步都邁得很開。誠然,白遠濯說得沒錯,她沒有什么自保能力,去尋找北芒的路上很有可能遇到危險,但是她也不愿作為所謂的白夫人,去承受白夫人光環之下白遠濯的保護。
冬雪沒有沈聽瀾那種信念,她對兩人的前途甚至是感到迷茫的,在追隨沈聽瀾離去之前,她最后望了客棧一眼,卻是咬咬牙跺跺腳,快步跟上了沈聽瀾。
姐妹們,我會說到做到,只要我還活著,就會保護好夫人。一種堅定的信念,也在冬雪心中升起。
主仆二人不知道的是,在這座看似陷入沉眠的客棧之中,還有人清醒著。隱蔽在屋檐下的白曲從窗戶翻入白遠濯的房間,“爺,夫人跑了。”
話語之中,既沒有擔憂,也沒有幸災樂禍,反倒是有幾分贊賞之意。他靠著自己的努力與天賦在白遠濯身邊站穩腳跟,成為白遠濯的左臂右膀,這份成就使得白曲必然喜愛堅強的人。
先前沈聽瀾對白遠濯的回護,讓白曲認可了她作為白夫人,但是直到現在,白曲才認可了沈聽瀾這個人,發自內心的尊敬、擁護她。
“我看錯了她,她不是溫室中的花朵,她的傲骨能迎接千風萬雨的摧殘。”白遠濯嘆息一聲,有著對沈聽瀾堅韌個性的贊嘆,也同樣有著惋惜。
從他認可沈聽瀾作為自己的夫人后,就將人歸于自己的羽翼之下。只要沈聽瀾愿意,他可以一直為她保駕護航。只可惜,白遠濯這份護花美意,并沒有被認可。
“不過我也倒想看看,她一個人的力量,能走到哪一步。”白遠濯揮了下手,示意白曲退下。
“不需要派人保護夫人嗎?”白曲問。
白遠濯不語,白曲為他辦事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
遙遙望去,晚春時期下的草地已經煥發出了其強大的生命力,長得飛快,冬日里枯黃一片的地面,此時被淺綠色席卷,行人踏過草地,就如同陷入了綠色的汪洋之中一般,見不得雙腳。
沈聽瀾與冬雪牽著馬兒,在草地上稍作休息,主仆二人吃點東西補充體力,也讓馬兒吃吃草。
因為馬車的行進速度太慢,這次沈聽瀾沒有坐馬車過來,而是選取了兩匹良駒。沈聽瀾還好,本身就會騎馬,卻苦了冬雪,這還是她人生第一遭騎馬。
不過冬雪的信念支撐著她,盡管大腿兩側已經被磨損得動一下都覺得疼,她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以至于沈聽瀾一路上都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