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扭頭看他。
“如果下次再有人勾引你的夫君,你應該這么做。”白遠濯說著,抬腳將娟兒從樓梯上踹了下去,娟兒一路翻滾,狼狽的癱坐在地面上。
動靜太大,四周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眾人議論紛紛。
可任憑外界如何吵鬧,沈聽瀾此時眼中只看得見白遠濯一人,也只聽得見白遠濯一人的聲音,他的聲音如同沈聽瀾幼年時期母親的箏聲,鏗鏘霸道。
他問她:“學會了嗎?”
沈聽瀾只傻傻的點頭。
“嗚嗚……”娟兒的啜泣聲拉回了沈聽瀾的心神,她發現自己正與白遠濯對視著,急忙別開目光,看向樓下的娟兒。
娟兒哭喊著道:“兩位貴客這是做什么?娟兒有千種不對萬種不對,娟兒愿意跪下來給你們磕頭,可你們為何要將娟兒踹下樓梯,娟兒的肚子里,可是懷著北大老爺的兒子!”
最后那句話,如平地一聲驚雷。
“是誰!是誰敢對我的娟兒下毒手!”與此同時,二樓的一間廂房被人粗暴推開,來人破口大罵,聲音倒是斯文正道,可說的話卻粗俗不堪。
白遠濯清呵道:“倒是省了我們找人的功夫。”
沈聽瀾也呵呵了,如果說之前那些情報還不足以毀壞她對北芒的印象,那么眼前發生的一切,讓沈聽瀾痛心疾首。
“北芒叔叔,你好糊涂!”沈聽瀾怒喝。
北芒喝了很多酒,滿面油光又像爛紅的柿子,酒精使他精神振奮,可在看到沈聽瀾的那一刻,北芒臉上的豪氣蠻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
他張大了嘴巴,沒發出聲音,突然就掉頭跑了。這時眾人才發現,他連腰帶都沒有系好。
北芒逃跑的動作太倉促,以至于松垮的腰帶掉到了地上。
眼看著北芒越跑越遠,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北芒突然一個大馬摔,摔了個四腳朝天。
沈聽瀾和白遠濯走上前去,她點了點旁邊北芒的包間,“拖進去。”
這話,是對旁邊傻掉的姑娘們說的。
都是樓里伺候慣了的姑娘們,也見識了兩人對娟兒的手段,哪里敢造次,幾個姑娘乖乖將北芒拖進包間里,又飛快的退了出去。
那模樣,生怕沈聽瀾把她們留下來伺候。
白遠濯本是不打算跟進來的,他立在門畔,在沈聽瀾踏進包間里時,他聲音擦過她耳畔:“有事叫我。”
沈聽瀾猶豫了一下,伸手拉住他。
將他也帶進了包間里。
二人坐一邊,北芒坐于她們對側。
“北芒叔叔,這些年的日子過得很不錯啊。”沈聽瀾嘴角勾起,眼里卻沒有笑意。
相反,她眼中滿滿的都是失望。
時光荏苒,記憶中的人卻再也不是記憶中的樣子。
北芒低著頭,不敢與沈聽瀾對視。
沈聽瀾的眼睛像璃月,輪廓像沈枝帆,如今的她長大了也長開了,同她的父母越來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