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沈聽瀾希望在這件事情上,白遠濯和秦越之間能不留遺憾。
“是該去去。”白遠濯一扯韁繩,馬匹快走幾步。
他也有此意,是因為沈聽瀾要與北芒來硬的,若是能取得澄州知府的幫助,必定事半功倍。
“還有一件事……關于我的身份……”沈聽瀾并不是不想告訴白遠濯,而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調查清楚。”白遠濯揚了揚眉,勢在必得。
他原以為自己手下情報網已經是天下之最,如今得知天外有天,山外有山,除了反省之外,更多的是意欲攀登超越的野望。
沈聽瀾的身份,是聽風閣有意隱瞞之事,只要白遠濯能調查出沈聽瀾的身份,也就等于他攻破了聽風閣的技術堡壘。
聞言,沈聽瀾又是好笑又是松了一口氣。好笑的是白遠濯的勝負心還是那么重,但是同時心中也很慶幸。慶幸白遠濯沒順著她的話問詢。
如果可以,有誰愿意生生撕開自己的傷疤展示給別人看?
白遠濯的辦事效率一直很高效,沈聽瀾一覺醒來,得知他已經從澄州知府那兒回來了,他送出去幾幅好字,秦越回了幾張好畫。
“爺看起來心情不錯。”白遠濯與沈聽瀾說話時,語氣里都帶著松快。
白遠濯頓了頓,“秦兄大才,當為我輩楷模。我與秦兄相比,自慚形穢。”
“他心懷天下,又溫謙識道。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解我諸多迷惘。此友當交。”起初白遠濯說得很慢,他畢生很少主動向人傾訴,可后面說得多了,就通暢許多。
只是他躲閃的眼神證明,白遠濯還是不好意思的。
沈聽瀾笑著聽他說話,“那位秦大人的確不錯,此前爺說的話,可不如現在直白。”總是長話短說,總是言簡意賅,總是高深莫測。
白遠濯又是一頓,遲疑少頃才道:“我見秦兄與他夫人就是如此……”
“夫人不喜歡?”
“怎么會不喜歡,爺日后與秦兄多學學。”沈聽瀾笑開,讓白遠濯去和秦越接觸果然是正確的選擇。至少,白遠濯現在說話正常不少。
“秦兄邀請我們前往秦府用晚膳,秦嫂子為人溫柔,你定會喜歡她。”
“好。”沈聽瀾只管點頭。
白遠濯對秦越的邀約格外重視,與沈聽瀾敘話后便去沐浴更衣,還催著沈聽瀾沐浴后做個妝面。
沈聽瀾一一應好,臉上的笑容卻在白遠濯走后淡了下去,隱隱飄著悵然。
秦越的夫人她不認得,但是上一世秦越回京述職的時候,并未帶著他的夫人,卻帶著他夫人的靈牌。此后秦越在京城風生水起,也有不少人想將自己的女兒嫁給秦越當續弦,卻被秦越當口回絕,并放出話來:
今生今世,只葉青萍一位妻子。
“夫人,水已經放好了。”冬雪放好熱水,還不見沈聽瀾進房,出來喚她。
“好。”
沐浴后,冬雪千挑萬選,為沈聽瀾挑了一條櫻色半包襦裙,外加小臂擺,絨花燙成的錦帶被束成蝴蝶結的模樣,她畫了眉,將眉弓與眉峰上的棱角蓋去。
眉形的改變,顯得她五官更加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