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過分聰明。
盡管沈聽瀾沒有問,可白遠濯還是解釋了。
解釋他為什么要在己方還需要人手的時候,愿意花費人力去保護秦越夫婦。
“異地處之,換做是我,我也不愿意與夫人分離。”白遠濯看著沈聽瀾的側顏,每個字都咬得清晰,可灌在風里,總讓沈聽瀾有種迷蒙的感覺。
“只是多費些功夫,卻能讓秦兄與親嫂子相守,何樂而不為?”
“沒想到爺也有為感情偏頗的一日。”
白遠濯頓了頓,“我一直如此。”
“那倒是妾身的不是了,竟今日才真正認得爺。”沈聽瀾抿嘴一笑,淺淺淡淡,像含苞待放的梔子花。
回到客棧,還未歇下多久,就到了要離開的時刻。
沈聽瀾穿戴整齊,臨出門的時候還在打哈欠,從門口走出去,正好瞧見戚韶挽著白遠濯的手,大搖大擺的從她面前走過。
說不上趾高氣昂,但的確滿是炫耀得色。
白遠濯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便轉落到清麗生活的戚韶身上,再挪不開了。
沈聽瀾又打了個哈欠。
客棧門口停放著兩輛馬車,沈聽瀾上了第二輛,戚韶與白遠濯上了第一輛。
冬雪瞧見了,生生要將手里的帕子絞碎,“爺是怎么了?難不成真被豬油蒙了心,竟要叫那廝越過您去?”
不論白遠濯怎么偏愛戚韶,他理應當給沈聽瀾一份體面。
可他沒有,他帶著一個連妾室都算不上的姑娘坐在前面的馬車里,卻叫沈聽瀾縮在后邊。
沈聽瀾只顧著打盹。
她相當于一夜沒睡,著實是困得很。
不過這困意,在戚韶出現的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來做什么?”冬雪看戚韶,滿眼都是嫌棄。戚韶跟著白遠濯上了前一輛馬車,她覺得那是冒犯了沈聽瀾,如今戚韶來這第二輛馬車,她又覺得戚韶污了她們的地兒。
戚韶笑瞇瞇的:“白夫人,白大哥說想喝花茶,我聽說您這兒有,特地來討點花茶。”
來要花茶的?
不不不,這位是來炫耀的。
炫耀什么?
炫耀她跟在白遠濯身邊伺候,還將用著沈聽瀾的花茶,去討好沈聽瀾的夫君。
戚韶各種矯揉造作的表現,都沒能讓沈聽瀾動容半分。
她只冷淡的看著她,時不時出聲禮貌的應和幾句,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仿佛根本就聽不懂她的言外之意。
兩人的作態,倒像是尋常關系,不像是一個要殺人,另一個要搶人夫君。
不過這也就是表象而已。
戚韶見狀心中不由得暗罵,只覺得沈聽瀾慣會裝模作樣,她要當真有那么好的性子,之前也不會做出那種事。
沈聽瀾無動于衷,倒是一旁的冬雪,忍了又忍,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她狠狠地瞪了戚韶一眼,冷笑道:“戚姑娘這是欺負我們夫人性子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