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后,沈聽瀾沒有睡意,便取了紙筆描畫。這一路上,除了那筆父母留給她的錢財外,她也并不是全無收獲。走山看水,給她設計新樣式提供了不少靈感。
此前沒時間,趁這次機會,正好可以畫下來。
剛動了幾筆,白遠濯就來了。
沈聽瀾捏著毛筆,看他一眼,又看一眼。
冬雪被喊了出去,房門也被鎖得嚴嚴實實的,白遠濯放松了姿態,“你怎么一直看我?”也只有在沈聽瀾面前,白遠濯才能如此不加掩飾。
他坐在桌邊,正襟危坐。
“妾身只是在想。”沈聽瀾又看他一眼,“爺的禮儀學得可真好。”從上輩子到這輩子,沈聽瀾就沒見白遠濯失態過。
坐有坐姿,站有站姿。出入有禮,進退有度。
“是母親教的好。”
母親?劉氏?
在沈聽瀾困惑的目光下,白遠濯仿佛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一般,回答道:“就是我的生母。”
劉氏認為,白遠濯已經有很多地方比不上世家子弟了,在禮儀上再出差錯,那真是將她的臉都丟盡了,所以緊抓白遠濯禮儀這一塊。
“夫人的禮儀倒是松散。”白遠濯微微一挑眉。
沈聽瀾后背一涼。她轉而笑開,“爺今兒個玩得開心嗎?”
“沒什么有趣的。”白遠濯低聲道,“不如陪著夫人閑坐。”在白遠濯眼里,事情也分三六九等,事關光宗耀祖,那就是頭等大事,陪著沈聽瀾倒也無妨,可陪戚韶,就顯得無趣了。
他沒放在心上的人,加上同樣沒放在心上的事,如何能有趣?
“爺打算怎么處置戚韶?”沈聽瀾又問了一句。
馬上就要回京城了,將戚韶以愛人的名義帶回京城,可是要生不少事的。最好能在回京城之前,解決戚韶的事情。
“就差最后一把火。”白遠濯道。
不過最后一把火燒起來之前,還要解決另一個麻煩。
“另一個麻煩?”沈聽瀾微微歪了歪頭,她們現在還有什么麻煩嗎?
白遠濯推開窗門,同外面正忙著攀爬的邵仁新正好臉對臉,“邵公子,你在做什么?”
沈聽瀾“……”
“我……我閑著無聊,上來放放風。”邵仁新先是驚慌,而后馬上冷靜下來,到底是多年的霸王了,反咬白遠濯一口:“要我說,白大哥你管得也太寬了吧,什么事情都要管,后街母狗下崽你管不管?”
沈聽瀾“……”
白遠濯嘴角上勾,反手又把窗門給關上反鎖了。
沈聽瀾“……”
“夫人,這位邵公子是特地來找你的。”若不是特地來找沈聽瀾,又何必大費周章從外面爬窗?邵仁新是想避人耳目的見到沈聽瀾。
只可惜他武藝不佳,如今房間內又有白遠濯在,邵仁新見不到沈聽瀾了。
沈聽瀾輕嘆一口氣,“爺不要為難邵公子,他也算得上妾身的兄長。”
“兄長?”白遠濯訝然。
從前,沈聽瀾可從未說過自己和國舅府還有這層關系。
解釋起來倒有些麻煩,沈聽瀾簡單解釋了兩句。
不過好在白遠濯理解能力強,倒是明白得七七八八了。沈聽瀾和邵仁新的關系,來自父母對邵仁新的恩情。
白遠濯輕吟:“白曲,去把邵公子那邊的人撤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