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終于發覺到哪里不對勁了。
明明是夏天,為什么白遠濯的身子如此冰涼?沈聽瀾抬手觸及他的額頭,身子是冰冷的,可是額頭上的溫度卻高的離譜。
白遠濯發燒了,他怎么會發燒?
沈聽瀾將人扶上自己的床鋪,讓沈思思去請朗大夫來,卻在給白遠濯脫鞋的時候看到自己的雙手上沾滿了血跡。
血?哪里來的血?
她剛剛也就碰過白遠濯!
沈聽瀾屏住呼吸,將白遠濯的外裳脫了下來,白色的里衣已經被血跡浸沒好幾片,叫人觸目驚心。她拉開里衣的一角,皮開肉綻的場面讓沈聽瀾落下淚來。
她不想哭的,卻不知道怎么了,一看到那些傷口眼淚就不自覺的往下掉。也許是觸碰到了白遠濯的傷口叫他感覺不舒服,昏迷中的白遠濯哼哼兩聲。
沈聽瀾連忙擦掉眼淚,緊張的盯著白遠濯,見他沒有醒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傷口要好好處理,朗大夫到來還需要一段時間,還好這些簡單的處理工作沈聽瀾自己也能行,她帶著冬雪和秋月幫白遠濯清理了傷口后,朗秋平也到了。
將白遠濯交給朗秋平,沈聽瀾到外間去,叫人將白曲叫了過來。
白遠濯身負重傷,白曲也沒有比他好多少。平時筆挺如竹的一個人,如今走路居然還有幾分坡。
“這是怎么回事?你們遇刺了?是大秦使臣干的?”沈聽瀾強行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白曲搖了搖頭,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沈聽瀾的問題。
而是反問沈聽瀾:“爺現在怎么樣了。”
沈聽瀾冷冷的盯著他:“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情。”她不能被這樣蒙在鼓里。怎么說白遠濯都是她的夫君,沒理由被人欺負了她還不能知道。
“……爺辦事不利,被陛下處罰了。”白曲猶豫片刻,低下頭說道。
回白府之前,白遠濯就囑咐過白曲不能將此事告訴沈聽瀾,但是白曲左思右想,還是不能認可白遠濯的想法。
他不能認可,楚君懲戒白遠濯。
他想要,沈聽瀾為白遠濯出頭。
意識到自己這個荒謬的想法,白曲自己都嚇了一跳,而后自嘲的笑了起來,他身為一個男人都沒辦法為白遠濯出頭,何況是沈聽瀾一個后院婦人?
是他沒用,沒能護好自家爺。
沈聽瀾冷笑不已,“好啊,好一個辦事不利。”好啊,好一個所有人都被遣退,獨獨留下白遠濯。原來這留,不是為了商議,而是為了懲罰白遠濯。
可白遠濯做錯了什么?
他是錯了!錯在為楚君辦事太過盡心盡力,反倒落得個被懲罰的下場!
朗秋平為白遠濯處理傷口的過程中,白遠濯就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在沈聽瀾的床上,有幾分怔楞。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撐過去的,沒想到還是翻了船。
“爺,夫人很擔心您。”朗秋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