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園并不知道,自己誤打誤撞,倒是將離事實不遠的信息傳達給了秦裴。
沈聽瀾的確會與秋山發生交際,不過不是已經發生,而是即將發生。
就在東方園離開皇宮后不久,沈聽瀾在白曲的帶領下乘坐著馬車從東宮門進了皇宮,宮中無詔不得乘坐步攆,沈聽瀾只得步行。
冬雪拘謹的跟在沈聽瀾身后。
她知道沈聽瀾今天是來辦大事的,氣都不敢大聲喘,就怕自己的冒失,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沈聽瀾添堵。
白曲也是一臉正色,途中有熟人與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淡然點頭,并未與其攀談哪怕一句。
反觀沈聽瀾這個當事人,倒是非同尋常的散漫。
她看著皇宮之中的紅墻綠瓦,想起了大秦皇城之中的紅墻綠瓦,從前她不喜歡大秦皇城,如今對大楚皇城亦如是。
沈聽瀾有些慶幸。
幸好自己失憶之時只是嫁給了白遠濯,只是嫁進了白府。若要是陰差陽錯被困在這深宮之中,恐怕她將諸事艱難。
別人瞧皇宮金碧輝煌,沈聽瀾只覺得這是一個金絲囚籠。
平白叫人喘不過氣來。
宮道上只有寥寥的宮人途徑,她們大多行色匆匆,都低著頭,不敢直視貴人,亦不敢驚擾貴人。
越過一個拐角,沈聽瀾見到了一位熟人。
淡淡的芷蘭香氣,在清早的空氣之中格外的香甜。沈聽瀾向六公主行了一個半禮,她身有誥命,見六公主本就無需行禮,行個半禮,是沈聽瀾禮節周到。
大清早的,六公主為何會在這兒?
六公主眉眼帶著歉然的笑:“白夫人,我是特意在這兒等你的。”
沈聽瀾余光在白曲身上走了一圈。她要進宮來尋秋山的事情,六公主怎么會知道?雖然這件事情不著急,但是卻絕不該向外透漏。
白曲保密工作做得不好。
這目光,看得白曲渾身不自在。他做慣了這些事情,又怎么會將此等要事透露給外人?白曲可以發誓,他只告訴過白遠濯,其他人最多只是知道白曲要帶一個人進宮,連帶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六公主為何會知道沈聽瀾要進宮,還特地在這兒等著沈聽瀾這件事情。白曲是真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白夫人,你不必苛責下屬。你要進宮的事情,是白大人告訴我的。”六公主一句話解開了在場所有人的疑惑,她挽了挽鬢間的發絲,“我來找你,只是想同你道個歉。”
“先前的事情,是我無禮了。”恐懼去和親,便無禮的尋上白府要什么也不知道的沈聽瀾伸出援手。回宮之后,六公主越想越覺得自己做法不妥,愧對沈聽瀾。
尤其在沈聽瀾和白遠濯真找到了法子,打壓大秦使臣的氣焰,讓和親一事暫時擱置后,這份愧疚上升到了頂峰。
沈聽瀾點點頭,算是接受了六公主的致歉。
“此事已了,六公主不必放在心上。”就如同,她從始至終就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最多不過是為孟希月惋惜罷了。
六公主道歉還是不道歉,對沈聽瀾來說不痛不癢。
可以說,要不是六公主特意找上門來了,沈聽瀾都快忘記這么一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