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片寂靜,彼此之間互相對視,流轉的目光之間滿是懷疑。
不能怪他們對自己人不夠信任,而是暗六的話表明了剩下那個內奸就藏在他們之中!
“看來,你說的話并不管用。”暗六笑瞇了眼,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邪魅,透著幾分對生命的漠視。
沈聽瀾試著張口,可她一有動作,暗六抵著她脖頸的利刃就會更近一步。
這是……他的意思嗎?身處險境之中,沈聽瀾本該恐懼,害怕,亦或者還可以生氣,但是此時她的內心無比平靜,好似冬日被凍成冰的湖面,尋不出一絲的波瀾來。
她只是有些許的困惑。
“順子!”沈魄驀然喝道,聲如驚雷,脖子上的青筋顯露出幾分猙獰。
一眾眾的士兵之中,順子垂著頭走出來,他將累贅的頭盔拋開,一步一步走向暗六,“對姑娘出手算什么本事?我與她換,要殺要剮,隨你。”
暗六哂笑,指了指順子,又指了指沈聽瀾。
“就你,也配與她比?”
順子握緊拳頭,咬緊牙關。他本以為經歷過生死,對于別人的輕視他早就能置之度外,但是直至現在他才知道,他仍舊是當初那個桀驁不馴的少年,仍然放不下尊嚴。
誠然,沈聽瀾是大秦圣女,他不過渠溝臭蟲,但是在順子自己心中,他不覺得自己比不上任何人。
“多謝兩位將軍幫忙,你們可以去執行任務了。”暗六一指密道的另一頭,言外之意無需再說,邵將軍和吳將軍也能明白。
用不上他們了,就讓他們走了。
暗六的態度,讓人不爽。
“我們走。”邵將軍與吳將軍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態度。他們的任務比較重要,要計較可以等任務結束以后再計較。
無關人等離去以后,暗六看看被捆成蠶繭的幾人,往后退開幾步,半跪在沈聽瀾面前,歉聲道:“命不可違,方才多有冒犯,夫人恕罪。”
焉巴的茄子一般的沈魄,驟然抬起頭,眼中醞釀著狂風驟雨。
沈聽瀾迎上暗六的目光,開口都覺脖頸疼痛:“若你真將我視為夫人,方才就不會將利刃放在我脖子上。”
暗六垂首,并不言語。
“夫人,爺尋了您很久。不止是爺,我們也是。”白遠濯有明面上的勢力,也有暗地里的勢力。但是這一次,為了尋找沈聽瀾和白之洲她們,白遠濯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力量。
以至于多年積累的底牌都暴露在了陽光底下。
暗六心中有沒有怨念?
如果真的要用,那是有的。
但是……
若是讓暗六從頭來過,他也不會去阻止白遠濯。那是他們的主子,給了他們許多優待,若真的有心,又怎忍自己的主子家人盡失?
沈聽瀾抿了抿唇,出口便是譏諷:“你只知道你們找了我很久,又知道我為了回去廢了多大功夫?”
“白遠濯在哪里,我要見他。”
暗六頷首,“爺就在您的住處等著您。”
沈聽瀾回首,正欲與沈魄說話,見他緊抿唇角,眼中滿是對她的不信任。
心中一顫,沈聽瀾失笑。卻是再沒說話。
一路上,她最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