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六與她說這段時間白遠濯有多盡心,又有多操勞辛苦。沈聽瀾只是默默的聽著,不發表任何想法。
她知道暗六當著沈魄幾人說這些,不僅僅是為了告訴她白遠濯近段時間的經歷。他想瓦解她與沈魄等人之間的信任,讓這個本就不是很穩固的團體分崩離析。
沈聽瀾不會給暗六得逞,但是她能主導自己的想法,卻主導不了其他人的想法。
身后的幾雙眼睛有多扎人?
沈聽瀾落寞的心又添幾分傷痕。
“暗六,將他們身上的繩子都取下來。”沈聽瀾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中是一望無際的清明。
“這件事情屬下沒辦法做主,請夫人原諒。”暗六馬上拒絕。
沈聽瀾停下腳步,她們離之前落腳的小院子已經不遠了。她向著院子所在的方向看過去,還能看到微弱的火光。
“我知道火藥配比。”沈聽瀾扭頭看向暗六,“若是你想讓你的主子拿到火藥配比,就按我說的去做。”
暗六沉思片刻,叫人松了綁。
只是松綁歸松綁,沈魄三人還是在暗衛們的控制之下,暗衛防備著他們,他們勝過暗衛逃走的可能性并不高。
沈聽瀾也沒想逃走,只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叫沈魄幾人舒服一些罷了。
她如今最煩惱的還不是如何逃走,而是即將要見到的白遠濯。
一想到這個人,沈聽瀾的心就很亂。
那人現在就在不遠處。
而且暗六步步緊逼,便是沈聽瀾不想見,也得見。
微風拂動沈聽瀾的碎發,她咬了咬下唇,在即將進入小院的時候將所有躊躇與感念咽下,舉手投足,滿是高雅。
以優雅,偽裝自己,隱藏自己。
這是上輩子沈聽瀾的處世之道,沒想到這一世,還能被白遠濯逼到這一步。她們兩個之間,果然是相生相克,而不是像卦師所說的那樣,是天作之合。
……
白遠濯喝了兩壺茶,才聽到外邊有了腳步聲。
或輕或重,他約莫能聽出來,輕的是姑娘,重的是男子。只是白遠濯也聽不出,來的姑娘,是不是他想見的那位。
當他與沈聽瀾四目相對的時候,白遠濯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想過無數次與沈聽瀾再見的場景,他會擁抱她,她會在他懷中安然睡去;亦或者是,他們執手,互相說著這段時間的經歷。
絕不是像現在這樣,她看著他的眼神里充滿戒備。
暗六上前一步,正要說話的時候,目光瞥見了跪在邊上的暗五,張口的動作一頓,上下頜咔吧碰撞一聲——脫臼了。
當然,對于暗衛來說,脫臼并不算什么大問題。
暗六給自己把下巴安了回去以后,如常的向白遠濯稟報:“爺,我們在密道了發現了這幾個人。”
白遠濯看向沈聽瀾。
他知道那條密道的終點是哪里。
但是他不知道沈聽瀾為何會在那條密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