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皮膚黝黑的修路工對同事說。
“人家有錢就能買了,這有什么好笑的?”同事認為他少見多怪。
“十五六歲的小孩,能有多少錢?”
“人家爸爸是萬元戶,總行了吧?”
黝黑修理工不服了。
“假如你是萬元戶,你也有這么大的一個兒子,他嫌騎單車太累,叫你要買一輛摩托車,你買不買?”
“我會打斷他狗腿,公路上還有這么多人走路呢,有單車騎還不行,還想買摩托車?”
萬元戶買輛貴的摩托車也能把家底掏空。
上坡后就騎車走路的潘大章自然沒有聽到他們的議論。
回到月舟村碾米廠,看見老爸跟孫震庭在忙碌。
老媽在忙著喂豬,連潘小章都在幫忙切豬食菜。
“阿姨,我來幫你。”溫小芹把單車支在門口,走進榨油房豬舍,就幫鄒秀花做事。
“你們兩個今天知道回來呀?”
鄒秀花看見兒子單車后座上綁著禮物,問道:“是德東去給你們發了請柬?”
“是呀,他沒有叫你們也去,他跟他爸是怎么回事,鬧到說斷絕父子關系去?”
“沒有血緣關系的父子就是水火不容的,怎么回事?冠久仔心里越想越窩囊唄,替人家白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心里不舒服。昨幾天,德東和蘭蘭來了碾米廠,叫我們幾個今天一定去喝酒。你爸肯定不去,等這里忙完,我和小章去。”
鄒秀花對潘小章說:“你不要磨磨唧唧的,快點把那兩畚箕的青菜切好,中午讓你爸喂豬,不然的話,他那里忙得過來?”
潘小章可憐地對潘大章說:“哥,可不可以幫幫忙,要我一個人切完這豬菜,恐怕一天都搞不完。”
潘大章找了另外一把菜刀,幾分鐘后幫忙把豬菜切完了。
老媽和溫小芹也把豬喂完了。
老媽說:“等我幾分鐘,我去換件衣服。”
幾分鐘后換了新衣服的老媽從里面提了一掛豬肉和十幾枚雞蛋出來。
溫小章對她說:“媽,你看哥哥和嫂嫂買的什么貴重禮物,一個四十塊錢的電飯鍋,絲稠被面,還有一床毛毯。我們一家人一起去,你買的豬肉和雞蛋都可以留在家里不用帶了。”
鄒秀花:“大章喝個喜酒還這么舍得花錢,難怪德東仔每次都說你的好。”
她覺得小兒子說的沒錯,大章買了這么貴重的禮物,別說去四個人,就算是去十個人,這禮也不算輕了。
她把雞蛋放回去,但還是把豬肉提了出來。
“家里也沒有冰箱,就你爸一個人在家,他也吃不完。放到明天就變味了,還是提去送禮吧。”她惋惜地說。
溫小芹笑著說:“阿姨說得對。”
潘大章:“要是給家里買了個冰箱,今天這豬肉她就會留著自己吃了。”
鄒秀花:“你們又不趕緊把事辦了,現在家庭好一點的,三大件都買摩托車、洗衣機、冰箱了。我們家條件不算差了,應該按照這個標準買三大件了。”
潘小章:“是呀,我也覺得哥哥和嫂嫂早點把婚事辦了好,早結婚早生子,媽媽就可以早當奶奶了。”
潘大章瞪了他一眼:“不要胡說八道,你聽誰說過,還在讀高中的女學生懷著孕的,別說高中生,就是大學生都沒有。”
他對母親說:“你意思就是家里不辦喜事,就不可以去買冰箱了?”
此時,冰箱價格最便宜的六七百塊,貴的一千、二千的都有。
不是買不起,需要的話隨時都可以買。
潘大章去問老爸:“爸,你不去?”
“我去干什么?你們去就行了。潘屋人跑到謝屋去撐門入贅,說出去臉上都無光。”
“爸,他不是入贅。”
“不是入贅,要是我,寧愿在月舟村搭二間茅草房,也比跑去謝家辦酒席,名聲好聽。”
上一輩人有他們自己的想法。
潘大章幾人正要出門。
潘云田急匆匆找了過來。
“大章回來了,正好,潘屋十幾家,一起湊錢去買了幾樣貴重禮物,還買了一個牌匾,意思再擬個賀單。有久叔去買的,他叫我過來問你們,是不是你們也算一份,賀禮買了一個電飯鍋,一對紅色木桶,一個被套,包括牌匾,總共說208元。你們要參加的話,就每戶18塊錢。牌匾上把每戶男丁的名字寫上去,現在他們幾個在孫瘸子店,寫名字呢。孫瘸子說怎么沒有柴久叔的名字,所以我過來問問你們。”
鄒秀花氣憤地說:“他潘有久每次做事都是這樣自以為是,昨幾天買禮物之前,他招呼都不打一聲,現在禮物都買好了,才過來說,不懂他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