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陽白了他一眼:“比完賽后,我們約個時間殺上一天一夜,較量出個高低出來,看到底誰更勝一籌。”
潘大章笑著說:“我老人家熬不了夜,誰跟你搞上一天一夜。”
“你老人家,我呸。你走開,別耽誤我拿冠軍。”任小陽把他推開一邊。
“冠軍?我在的話你是沒有指望了,瞄準亞軍沖刺吧。”
“切!我看最后還是要跟你一決勝負的。”
潘大章看見現場有幾個電視臺的工作人員,記者在報道現場盛況,攝影機拍攝在場選手。
潘大章和任小陽的斗嘴,恰好給他們拍攝進了鏡頭。
抽簽結果出來了。
他跟鐵珊籠礦的曾明山對弈。
在前世,他跟曾明山是在同一個工區上班。
曾明山是值班長,而他卻是普通工人。
曾明山也是坪山技校畢業生,分配到坑口一工區干了幾年采礦工。
被提拔到了值班長位置。
每天安排當班礦工的工作量,以及交接班和安全生產工作。
潘大章當時打定主意,丟掉礦工那個飯碗鐵心去廣東打工賺錢為生,可以說跟曾明山當時的蠻橫做法有關。
當天他帶著一個徒弟,去756通風井干支護工作。
順著樓梯爬到工作平臺上,扭亮電石燈,觀察了工作臺上面的一塊已經開了一條裂縫的巖石。
潘大章根據多年的工作經驗判斷,這塊幾百斤重的巖石,用撬棍是可以撬下來。
但是存在極大的風險性。
因為這塊巖石懸在右側正中位置,不管你站在什么位置處置,都有可能被懸石滾落時砸傷的危險。
所以他當時用電石燈在松石上面寫了一個炸字。
跟徒弟返回通風井巷道,等待值班長的到來。
每班值班長每個工作面他都要巡視到,然后安排妥當后,再前往下一個工作面。
隔了一會,曾明山就從巷道另一頭走來了。
“潘大章又帶徒弟在這里偷懶不開工?”看見他兩人悠閑站著,他就一肚子火起。
這潘大章自去廣東打工幾年回來后,做事就吊兒郎當,每天都是出工不出力。
潘大章耐心跟他解釋了工作臺上撬懸石有被砸傷的危險,最安全的方法就是讓爆破手粘個炸藥把懸石炸下來,然后再去處理。
“不是我說你,自從廣東打工幾年回來上班后,你幾乎每天上班都在找可以不干或者少干的理由。潘大章,我告訴你,有這種想法是不行的。現在都是計件工作,每個月必須完成任務,整個班組才能領到基本工資,超額了才有獎金。你這種消極怠工的做法,不僅影響你自己拿不到工資,連整個班組十多個人都會受到影響的。”
他婆婆媽媽的嘮叨,惹得潘大章一肚子無名火串起。
“你意思就是我可以處理,故意找理由不去處理唄。但是我告訴,安全沒有保障的情況下,要我冒險去作業。就算是林礦長站在這里,我也一樣跟他說,老子不干。命長才吃得飯,不被石頭砸死,但是弄殘廢了,也是劃不開的。”
曾明山惱火地質問道:“假如那塊懸石被我安全處置了,你又怎么說?”
“你能安會處理,全身而退,今天這個班干的錢歸你曾值班長。”
潘大章也很干脆。
在廣東工廠打工的時候,原單位打電話催回礦上班,承諾說班組完成任務的情況下,每人工資可以拿到五六百元以上。
當時他在廣東私人工廠工資也不高,七八百元。
假如回礦能拿五六百一個月,一家三口還基本可以維持生活。
所以他當月就趕回了礦山上班。
干了幾個月之后,他才知道,整個坑口三個工區,五十多個班組,每人能拿五百元以上工資的,只有可憐的二三個班組。
那年他有了女兒,每月二三百塊工資,連養活一家三口都成困難。
所以他跟姐夫借錢,在鐵珊籠鎮上接手了老賴的百貨店。
從來沒有經過商的他,半年后不僅沒賺到錢,反而欠下了一屁股的債。
所以上班時一點積極性都消磨掉了。
至于上班時能不能拿到工資,他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