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擔心太子會等不及?
但父親沒為難她回答什么,而是繼續感慨一句,“要是太子的身體能有普王那么好,朕便心滿意得了。”
“爺,萱淑雖為女流,可也知曉治理天下也不單單看誰更勇健,而是要看誰更仁義,誰更能得賢臣之助,阿兄向來宅心仁厚,已然滿足儲君條件,萱淑相信爺的眼光是不會錯的。至于身體,哪個整日呆在少陽院里能有好的身體呢?”唐安反客為主,反倒替兄長說項起來。
皇帝哈哈笑起來,摸摸唐安的腦袋,說朕女兒說的是,然后指著清涼殿四周,說馬上朕就劃出一片林苑來,讓你阿兄多多在此射獵、蹴鞠,不用整年整月困在少陽院里,能有個強健的體魄,將來方不失為我唐家的天子。
“還有,讓皇孫純兒他們也多多來此,爺你以后也要多多看照純兒才是。”唐安又說到。
“對對對。”李適向來最喜歡孫子李純了,然后他按住轡頭對女兒說,“高三他麾下的游奕使明懷義昔日立功來覲見朕時,曾經說過高三于蕭關征伐時,做過的那個夢......”
一聽這話,唐安就想起這狠心的狗賊來,便全無方才機敏的神態,變得有些木訥,這時她父親接著說到,“高三在夢中,見到昭德皇后說唐家江山會出三代英主,看來重復貞觀開元天,可能在純兒那一代要真正變為現實。”
這話觸動了唐安心中的另外根弦,當母親去世后,她心中這個想法埋藏很久,這時鼓起勇氣對父親說到:“爺,按照高三的夢,母親已化為菩薩天女,守護我唐疆土。而女兒我無功無德,也沒法為三代英主復興江山做些什么,不過自播遷奉天后至此的歲月里,女兒和至德女冠薛莘若煉師頗有機緣,還請爺賜女兒道觀一座,自此入羽流、披黃帔,隱修于山林之中,并為爺和阿兄祈福。”
這話說得李適十分驚訝,“你是朕的長女,豈有不嫁之理!”
旁邊的義陽公主,臉色黯然,因為阿姊的痛苦她最知曉。
果然唐安的話語聲雖低,可卻十分大膽直白,“女兒曾也有降嫁的機會,但卻被拒絕,此心便不愿瓦全......”
聽到女兒這話,李適心如刀絞,當初高三要是能當駙馬那該多好,代宗皇帝也開心,而自己怕是早就擢升高三為宰相了,可現在,唉!女兒的青春也被這狗高三耽誤,現在居然要出家為女冠。
更可氣的是,朕還沒法拿高三如何,因為朕現在也離不開高三。
最終皇帝望著淚光閃爍的女兒,長嘆口氣,說這事朕記下了,待到軍國大事商議完畢后,就讓少府監和將作監運作。
這時候,其實宣平坊的高岳也沒閑著,他送書儀,公然約翰林學士陸贄和鄭絪——至興道坊至德女冠旁側的竹林處的設亭處,大家游玩賞心。
鄭絪當即就回絕了。
不過陸贄卻欣然赴約。
“敬輿,我知道你對西北邊戎有獨到的見解,這次邀你出來,也沒什么好避嫌的,就是希望馬上圣主召對時,我們能有個全面系統的方案,呈交給陛下,所以動筆的事,就托付給敬輿你了。”
“逸崧,此事事關軍國,贄當仁不讓。”陸贄慨然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