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就一無所成,呆在蜀都城研究書卷,坐收其功嗎?”鄭絪情緒明顯激動起來。
韋皋笑著將他按坐在繩床上,說文明勿憂,接著告訴他,我聽聞曹操曾說過,文事再好,須得有武功佐之。
接著韋皋指著沙盤,對鄭絪說:“云南異牟尋雖然來信通款,但由我觀之,心不甚堅,所以我打算出兵巂州。”
這話說得鄭絪很是吃驚,忙問現在西川大兵不是往西圍攻維州城去了嗎?
韋皋大笑,說那不過是避實擊虛的兵法罷了,我的目標只在巂州而已,“巂州之地,是西蕃兵壘最為密集處,我若攻撥成功,即可將西蕃兵馬驅逐出此地,一來可同樣恫嚇云南,二來方便你馬上出使。”隨后韋皋指尖在沙盤上移動下,便繼續說道,“我打完清溪路的巂州后,云南異牟尋必真誠求和,文明你便可走石門路至滇池,那里在云南靠東,為云南拓東節度使的轄境,西蕃鞭長莫及,并無軍鎮兵壘在彼,你可安全抵達,那樣——經略云南的大任便告成了!”再說最后句話時,韋皋重重摁了下鄭絪的肩膀,便是此言絕無虛假。
“好,好的......”鄭絪最終也表示接受下來。
話音剛落,軍府大門處傳來陣陣鎧甲振動的聲音,鄭絪只見一干大將們都披掛佩劍,走入進來,對韋皋施叩拜之禮,接著都兵馬使王有道、曹良金握拳稱說:“節下,府中兵馬皆已齊整待發,只等祭祀牙旗,往南巂州進擊了!”
鄭絪剛想,怎么如此快時,判官劉辟緊接著入內,對韋皋行作揖之禮,“節下,興元節度使高岳的七千將兵已過劍閣、鹿頭,開至蜀都城北二十里處了!”
“高岳來得如此快,他不是出擊武都、仇池的嘛,難道那也是虛兵之計?看來他們早就籌劃好了。”鄭絪大驚失色。
接著韋皋便問劉辟:“東川之兵如何?”
“杜黃裳出一萬東川兵,五千出大竹道往北,過米倉山入興元府,準備策應高岳對武都、仇池的用兵,另外有五千兵,和巴南觀察使劉長卿的三千兵會合,出瀘州準備沿水路至戎州,伺機攻擊云南的石門路,以求和節下呈犄角之勢。”
“好,我們也祭旗出兵,于城南萬里橋處,與高岳會師出征!”韋皋揮手,命令不容置疑。
接著武將們都簇擁著韋皋出西廊門,鄭絪則順著東廊而出,來到西亭花苑處,便聽到陣陣絲竹和談笑聲。
原來是他妻子碧笙,和韋皋妻子玉簫,正在苑中促膝而談。
兩姊妹畢竟是兩姊妹,雖然親情這些年多有坎坷,但血緣里的那層羈絆還在牢牢存在的,更何況讓姊妹欣慰的是,雖然韋皋和張延賞關系惡劣,但他和鄭絪的關系明顯很不錯。
環繞侍奉在姊妹身旁的,全是衣衫錦繡的韋皋侍妾,現在韋皋的妾室、歌舞美姬足有數十,排場是越來越大,方才絲竹聲便是她們彈奏出來的。
對此鄭絪很是反感,便扭頭即走。
結果在道路旁側的竹林處,又聽到聲女子幽怨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