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野利叱、舒虎榮等一部分黨項酋長開始醒過味來,昔日那個屠滅野雞族的高岳還是沒變,不過現在他把屠刀舉向了所有東山黨項諸蕃落。
什么打劫,什么懲辦罪人,那都是表面的,高岳所要做的,就是根絕他們。
慶州城南的大昌原,刺史論惟明領三千兵卒前來拜謁帳幕中的高岳。
現在所謂的御營五軍中其他的四軍根本沒有接到過皇帝的旨意,故而整個北面戰場上的總負責人沒有別人,就是右營軍使、都統長史高岳——他的旌節到了哪里,哪里的節度使就必須唯他馬首是尊。
“論使君。”高岳很熱情地接待這位,但卻沒有任何寒暄和延誤,直接指著銅圖沙盤,詢問論惟明說,慶州的地形都標注在其上,以使君的灼見,想要追襲阿埋、韋悉、骨尾、屈悉保、撥臈這些北逃的黨項蕃落,又該如何?
論惟明想想,這高岳自沮水原一戰來,就盡數屠戮了橋山三族,抓捕的萬余黨項男女全部沒入軍府當中,不知死活,足見這位的方針,便是“殄滅黨項”為核心的,故而自己也只能迎合這位:“慶州西邊盡為子午嶺所隔,東側則沿白馬川和白于山車廂峽及渭北各州相連,北則越青剛嶺后,和靈、鹽瀚海鄰接,南側諸山以驛馬關、馬嶺河和涇、寧州相勾,整個地貌則是南面多山險,北面多漫延,我慶州城恰處南北間,扼馬嶺河、白馬川一西一東二川之分界。阿埋等族如今無馬,攜老扶幼,日行不過二十里,所意向者愚以為是馬嶺。”
高岳點點頭,表示贊同論惟明的分析,不愧是論欽陵的后代。
其他軍將的目光都集中在慶州西北處的馬嶺。
“阿埋十余族,不過是想依馬嶺之險,負隅頑抗我唐天軍罷了。且在方渠處,又有罪人野利叱、舒虎榮統野利、大蟲二族接應,真可謂死不悔改。”高岳隨后將修長的手指指向了慶州城、馬嶺直到青剛嶺處驛路的節點,即木波堡所在處,“論使君,如今木波堡乃是整個清剿戰爭的緊要處,該堡有多少戍卒?”
論惟明急忙回答說,有五百名戍卒,還有一座倉城,里面有十萬石的儲備糧食。
高岳哈哈笑起來,說野利、大蟲二族如想趕赴馬嶺,便不能不顧忌木波堡,只要木波堡在我手中,我唐軍勢南北,可由驛路相通無阻(北面即高崇文的神策決勝軍),他們就算到了馬嶺和阿埋等族合流,也不過困守死地罷了,所以現在的策略是:
先以騎兵晝夜追擊,盡屠阿埋、韋悉、骨尾、屈悉保等北遁的蕃落于半路,不讓他們至馬嶺;
同時分遣一支輕軍,行白馬川西岸,馳援木波堡,阻遏住野利、大蟲兩族可能奪堡的企圖,保障這里和鹽州間的交通線;
本軍使和論使君您的兵馬合流,早一步搶占馬嶺,而后我們往北,高崇文將軍往南,犁庭掃穴,清剿掉慶州的東山黨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