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了得!
我糖霜畢羅,河州積石山一只莫得感情的獵手,一只在自然風霜中搏擊不屈的魚虎,居然會被這群兩足站立的庸奴打腦門?
糖霜畢羅瞪著眼睛,因驚駭莫名張大嘴巴,手足掙扎扭動著。
轉眼間,生氣的蔚如又轉到它眼前來。
這,這小小的女孩,好像和主人相貌頗有相似處啊?
還沒等她細分出來,腦門又被狠狠打了一記,“不準在宣平坊高宅中胡鬧,聽到沒,貍奴。”
最終頭昏眼花的糖霜畢羅,被芝惠丟在地上,接著脖頸上的皮毛被惡魔般的芝惠給掀起來,腦袋被摁住,接著被芝惠摸得眼睛和胡須都往后凜,凄慘地大叫起來,但卻無濟于事,然后尾巴又被蔚如揪住,狠狠來回摸。
這時芝惠笑起來,便對還在驚愕的崔云韶說:“主母,可以了。”
云韶便喜滋滋地搖著紈扇,靠了過來。
“不許,不許過來,你不要過來啊......”糖霜畢羅翹著暗粉色的小鼻子,紅紅的舌頭也半吐出來,但最終還是在無奈中,被云韶被摸了。
然后那梳著團子頭,披著白色格子長衫的雌性也來摸,摸得更粗暴。
接著高達和高炅都來摸了......
許多手,在糖霜畢羅的腦袋、耳朵、軟軟背部還有茸茸的尾巴間肆虐著,最終她的后足也被提起來,她不由得在深深屈辱里慘叫下,那團子頭的聲音夾著獰笑傳來:“還是只雌的貍奴,哈哈哈。”
殘陽的余暉中,當人們都帶著笑聲漸漸散去后,糖霜畢羅伸著前后足,側著身子,凄慘地躺在假山下,毛發凌亂不堪,猶自顫抖不已,她覺得自己的尊嚴和純潔,已經被完全撕毀玷污了,現在的她已經無法再......
“糖霜。”初升的月光,照亮了設亭的檐角,主人不曉得何時歸來,正穿著單白衫子,沖著她喊呢。
這時糖霜畢羅的心情才好了些,起身,躍上主人坐在胡床上的膝蓋,帶著委屈,沖著高岳嗚叫著不休。
高岳寬慰了這只花貍奴會兒,然后踱進了正寢中,云韶便喜滋滋地端著煮沸好的茶水,來給夫君飲用止渴。
夫妻倆便坐在連榻上,中間用茶案稍微隔開,高岳的心情也很好,然后就對云韶說:“我們結發后,住在懷貞坊草堂中,每日阿霓你都早起,送我去大明宮集賢院當值。一晃十年過去,如今我又要回歸大明宮了。”
“卿卿這次歸來,是要入大明宮西掖了。”云韶喜不自勝。
高岳點點頭,飲完茶后就大辣辣地躺在榻上,枕在云韶的膝蓋上,云韶笑著用酥手蘸了些發油,將他的幞頭解開,慢慢摩挲著他的頭發,高岳只覺得周身舒泰,不由得嘆口氣,閉上了雙眼,然后對云韶說了句:“此后事務怕是要比興元府時更加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