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高岳坐鎮京口,廢李锜所有的苛捐雜稅,廢李锜的禁榷法,將李锜稅場、埭塘裁廢大半,并降了九成過稅,并把李锜私宅和府庫里的米糧錢財盡數放出,分為三品,一品犒勞參戰將士,一品賑濟貧苦百姓,還有一品用于遣散鎮海牙軍。
至于李锜倚重作惡的許多幕僚、虞侯及稅吏等,高岳親自坐衙,讓官民士庶一齊告發,罪惡大者即刻斬決,稍次者征罰籍沒家產,絕不手軟。
短短旬日,宣潤越十五州迅速安定下來,氣象為之一新。
但高岳也絕非毫無保留,淮南和蘇杭的鹽利合計三百萬貫的錢帛全被他留下來,如是皇帝服軟,他準備直接將其充為征南的軍費:高岳本質還是厚道的,到時他不準備向國庫度支司再要超額的費用。
另外韓滉時代,鎮海軍即擁有的三十艘大樓船,還有百艘艨艟斗艦,也為高岳盡收,而鎮海牙軍本身則被高岳絕大部分裁撤,自后京門的戍防高岳完全委任柏良器的丹陽軍。
柏良器也很感激,就對高岳保證說,我丹陽軍......
高岳也覺得不對勁,趕緊對柏回答道,丹陽這個軍號不吉,此后你軍和采石、義勝三軍便合并為新的鎮海軍,而州團結子弟全部廢除兵額,罷歸務農。
不久,劉贊、李若初、王緯等皆來,高岳就對他們私下地安排:
鎮海軍此后但為一軍,且以水師戰船為主,本道準備將其駐屯于越州和明州,行政上還是分割為宣歙、浙西和浙東三觀察使,依舊是你們三位即任,安堵如舊,不做改變。
三位各自歡喜,便心領神會,連奏上章,向皇帝極力陳說李锜的罪惡,并稱所有皆是李锜私自扣押兩稅所致。
愿意為此作證的還有揚子留后王海朝,這位現如今忽然和高岳“解除誤會”,從牢獄里放出來,并且滿口咬定,當初他過江去督逋李锜的兩稅時,李锜是如何對朝廷出言不遜,肆意辱慢的。
確鑿的證據下,釘著李锜的船很快到了汴州。
節度使董晉急忙找監軍使俱文珍商討。
俱文珍便說:“此乃大家和淮南間的事,我等靜觀從權即好,勿要再滋生事端,讓天下遭禍。”
董晉立即明白,便讓軍吏送些米水給李锜、公孫玠,然后繼續發船,把他們兩位往河陰轉運院送。
其實俱文珍說得沒錯。
這場斗爭,高岳及時限制了規模和延伸,只是將李锜擒拿,扭送京師,暫時吞并了宣潤越十五州而已。
現在高岳的角色就是:李锜要扣押兩稅,圖謀不軌,在朝堂中又有裴延齡、李齊運作為內應,故而我出兵討伐,不但將其抓住,且將所有兩稅隨即發送到京師來——陛下,你清醒一點,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