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們的音樂和歌舞,和中土差別太大,這樣——本道先將你們的舞容和樂器繪成圖形,呈交去長安城;然后你們暫且留在蜀都,本道適當將你們的歌舞翻新編練,再送你等前去長安,如何?”
這群驃國人趕緊答應,韋皋便讓他們前往蜀都錦官城的館舍住下。
入夜后,剛剛回來的劉辟即請見。
“你雖然得韓愈、黎逢指點,在辯駁里將柳宗元給擊敗,可正如本道所預料的,圣主立即斷意,不讓辯駁繼續下去。足見圣主已喪卻獨制天下的念頭,他底氣不足,居然要通過壓制文士的辯論來下階。”
劉辟便將淮南進奏院的密信送上。
“這封信的內容,逸崧在先前,已讓腹心商人行船來告訴我了。”韋皋看完信件后,悠然說到。
劉辟微微吃了驚,那還要我專門捎帶做什么。
韋皋大約也看出自己判官的困惑,就解釋說:“太初,你是逸崧同棚,我從來不把你當下吏看待,你跟著我一路做到幕府判官,迄今也有近十年,府中事務全都委托于你手;你和我的關系,與逸崧和韋平的關系是相同的,所以逸崧如此做,意思很簡單,就表示我和他間,總還是需要你為橋梁的,大家絕不可以有猜忌的心思。”
這下劉辟明白,便又把所謂太子府的人對他說的,一五一十地告訴給韋皋。
“你即刻回信,不要過掌書記的筆,直接回給太子殿下,便說韋皋明白。”
“那行中書省制......”
“我說要封建,高岳說要行中書省,到了京師那邊,中書門下宰相們明確表示不要封建,那圣主的反應就耐人尋味了,圣主當然不肯封建,但他對行中書省的態度也不置可否,反倒在方才遣送中使來詢問于我。太初以你的看法,圣主此舉,到底是何意呢?”
“圣主的心思,無外乎想借著這個,離間我們和淮南、嶺南的關系。”
韋皋淺笑說是也是也,“不過我和逸崧,可不是當初的小楊山人,也不是盧杞,看似聰明,實則被圣主操弄在股掌間,想寵便寵,要黜則黜——行中書省當然是好制,我韋皋是當朝的中書令,你問我支持不支持?我,當然支持。另外,我當然也支持陛下,支持太子。”
這下劉辟恍然大悟,便連說我即刻便去辦!
“且慢。”
劉辟便停住腳步。
“逸崧說他在淮南節度使任上還做兩年,便要歸朝參覲,這內里的真實意思,一是逸崧歸朝時,我也得歸朝,怕是杜君卿也是同樣,然則可能還有一層意思。”
劉辟有些困惑,但他很快就想通了,“韋令,也就是說......可能淄青或魏博再過兩年就得,得遭受朝廷征伐?”
對這個猜測,韋皋點點頭,表示贊同,“借著討伐淄青和魏博,中書門下和行中書省的宰相,可能會產生固定任期,那便是十年,這點陛下怕是也無權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