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奕笑道:“金丹之后,大道確立,我認可你的說法,可若只是對練氣筑基境的修士,我相信以你們各仙府數千甚至數萬年的豐厚底蘊,無論什么樣的天才都不會被耽誤。”
他這種軟釘子,揣著明白裝糊涂,黃旭心中又起暗火,努力平靜道:
“我們真想要的學生,看中的是他們身上某種與生俱來的特質,而不關心他現在到底是內壯后期還是內壯極限,我們不缺這個,甚至只需一顆丹藥就能讓他直接練氣,你們這種集訓,除了消耗你們的精力資源,在我們看來,只是白費功夫,他們也沒有因此變得更優秀。”
范奕繼續笑著回道:“看來我倆在這方面的認識有所不同,他們現在基本都是十八九歲年紀,無論是心性、眼界、身體都處在一個非常特殊,也是非常寶貴的階段。
哪怕提前一天讓他們有所進步都意義重大,更別說我能讓他們中的大部分提前幾個月達到內壯極限,那些內壯極限的更早摸到練氣的門檻。
你們當然可以一枚丹藥就將這些全部解決,可那是幾個月之后的事了吧,而且,我想只會有很少一部分人有這機會。
我讓他們提前幾個月憑自己的本事去體驗,靠自己去完成突破,這不是好事嗎?這不是有益的事情嗎?”
黃旭默然。
講了半天,雞同鴨講。
他的出發點是四大書院的利弊得失,范奕作為府學校長,府縣一級新修行體系的核心人物,他句句不離“為了學生好”,只要自己不能否定這點,那就沒有立場指責他做得不對。
他起身對范奕道:
“范校長,既然咱們談不到一塊,那就這樣吧。我想提醒你一點,現在這已不是你們一府之事,據我最新收到的消息,受了你的啟發,現在已有十幾個府有類似動作,我想,要不了多久,十七州所有州府都會跟進。
四大書院不可能硬挺著挨宰,一定會有反制舉措,至于具體如何做,就不是我這小小執事能過問的了。”
說罷,他微微頷首道:“告辭。”
轉身就走。
范奕沒有立刻起身,端著茶慢慢喝了兩口,突然把杯子往桌面一頓。
“娘稀匹!”嘴里罵了一句。
一個個的眼睛怎么就這么毒,他這里才剛搞了個創新,想要今年府試露露臉,結果不僅四大書院知道了,那些同壕兄弟更是連招呼都不打直接搞抄襲,要不是黃旭來提醒他還蒙在鼓里。
大家培養的學生都進步了,相當于都沒進步。
白瞎了那么多資源精力。
甚至,他現在連收勁都不敢,若他這個創始者的集訓成果反而不如那些抄襲的,那樂子就大了。
硬著頭皮也要堅持到底,有多大勁使多大勁。
上午訓練結束,胡山闖進來。
“校長,聽說書院那個姓黃的過來了?這會不會影響到我的計劃?”
范奕擺手道:“這些人腦子還沒轉過彎來,真把書院當成他們的外門別院了。這個你不要操心,你只管把我交你手上的好苗子操練好就成……怎么樣,這屆都有什么好苗子?”
胡山點頭道:“好苗子倒是不少,比我們那屆好了太多太多,說句實在話,依我當時的表現,怕是昨天那輪就得被淘汰。”
范奕呵呵笑道:“那當然,不然我們這些年豈不是白干了,不過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后發者有后發者優勢,你們這些先行者也有先行者好處。”
又聊了兩句,胡山就道:“好了,不跟您說了,我得去館里盯著。”
范奕好奇:“現在不是午休時間嗎?”
胡山吐槽道:“有個兔崽子不讓人省心,我怕離得久了死在館里我要擔責,還是盯著安心點。”
說罷就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