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推車上面如死灰,如牲口般被綁著的女奴們,百里溪想掙扎卻覺得全身沒力氣。而且,她的身體接觸著這些女奴,卻沒有進入她們的回憶。
她想:這些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她正在慢慢遠離楚源闊。
怎么辦?難道她就這樣灰飛煙滅嗎?她還有好多事沒搞明白,還有好多事沒有去做呢!
可是,無論百里溪情愿還是不情愿。她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逐漸遠離自己,像抽絲剝繭一般,在一點點、一點點消失。
“大家原地休息一下。”隊伍最前面傳來一個聲音。百里溪能感覺到,這是一支小型的軍隊。看他們的穿著,并不像煜國,也不像沛國,而他們前進的方向顯然是離金國越來越遠。那么,他們就是桃國士兵。
“這次搶的女奴姿色都不錯啊。”一個士兵笑瞇瞇的看著車上的女人們。
“你可別亂動,還沒輪到你。”另一個士兵道。
此時,百里溪的身體已經開始沒有了知覺,唯有視覺和聽覺尚存。
“把那個女奴拉下來。”伴隨著一個聲音響起,百里溪感覺到身邊的一個女人被拉了下車,不管那個女人如何掙扎,也只能發出一些嗯哼的聲音。
沒多久,不遠處就傳來那個女人恐懼的尖叫聲和男人們愉悅的大笑聲,緊接著一陣又一陣的痛哭聲傳入百里溪的耳朵里。
有遠處女人撕心裂肺的痛哭聲,也有推車上因為恐懼而低聲哭泣的聲音。
痛恨、無助貫穿百里溪全身,第一次,無助的眼淚洗刷著她的臉頰。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衣不蔽體的女人被扔上了車。
幾乎是同時,一個男人的手撫在了百里溪的臉上,來回摩擦,“剛才怎么沒發現,這個女人太美艷了。”
百里溪心里一陣惡心,卻絲毫無力反抗。此時,或許只有內心的恐懼證明她還活著。
“夠了。還得趕路呢。一會到驛站了,你隨便。”
幾個男人嘻笑著走遠,手推車再次被推動起來。
可是,百里溪卻感覺生不如死。
她感覺到自己的喉嚨像著了火,自己的眼睛也開始視線模糊,更可怕的是,她的手臂挨著那個女人光潔的胸口,她剛才被欺辱的記憶不斷涌向百里溪。
那種感同身受的痛苦,那種無助的恐懼,那種屈辱,那種絕望,還有她自己本身被燃燒起來的灼痛,百里溪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她這一生,算什么?
上輩子她雖然死的莫名其妙,卻沒有經歷痛苦的折磨,而這輩子也死的不明不白,卻死的痛苦而悲慘。她到底做錯了什么?老天要這樣不斷地折磨她?
百里溪逐漸失去了意識。
“百里溪……姜溪……”一個冷凝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喚著她,一股特別的清香將她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是趙鈺玄嗎?在她死之前,居然還會夢見他?
她感覺到趙鈺玄緊緊抱著她,接著她的感官開始慢慢恢復,然后她發現自己身體的灼燒感不知道什么時候沒有了。
她努力睜開眼睛,那個人的臉借著月光就這樣印入了她的眼簾,小麥色的皮膚,棱角分明的臉龐,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和那如星辰大海般深邃的眼睛,高貴優雅,冷俊與不羈。
正是,宛如初見的趙鈺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