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澤宗合上折扇:“聽說安國公府百多年才出了這么一個星運人才,算命一向很準,去看看。”
他要去星辰館,太監急忙阻攔:“公子,國師正在閉關,不能打擾。”
“閉關讓他出來就是,難不成還讓本公子等他?”燕澤宗推開小太監,根本不聽勸。
夏徽玄每三個月就要閉關一次,照顧他的小童也不知道他閉關時在做什么,因著無人管束,宮里人也不會隨意到這來,為此會趁這個時間放肆玩耍。
燕澤宗到的時候,門前空無一人,他上前推門,殿門很輕易的就被推開了,略略一猶豫,燕澤宗推開殿門大步走了進去。
星辰館內室,夏徽玄盤腿靜坐,一頭白發散開,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了無生氣,他的神情十分痛苦,反噬的力量讓他拼盡全力也無法忍耐。
他清楚,這都是報應。
沒有嬴黎開疆拓土蕩平中原,何來大周開國燕王登基。
他為了報答燕王知遇之恩,設計嬴黎錯失帝位,即便他知道燕王自私虛偽,即便他知道燕王不會善待嬴黎。
可他還是幫了燕王,他是嬴黎凄慘悲哀的后半生的幫兇,是他害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害了自己心里默默喜歡的姑娘。
所以,他要違背天道。
在她被折磨前就將她送來大周亡國之際,以嬴黎的本事,以嬴氏的實力,她想登上帝位易如反掌。
這樣一來,也算是替燕王替他自己還債了。
只是,借用星運能力扭轉一切代價太大,他不但要奪走夏家百年一現的天才的軀體和身份,還要借用所有子孫后代的氣運。
即便這樣,每三個月一次的反噬,也會折磨的他身心俱疲。
但,只要嬴黎登上帝位,這一切就值得。
所幸,大周氣數將近,離著亡國不會太久。
他強忍著反噬的痛苦,腦中不停閃爍出燕王虛偽丑陋的嘴臉,燕王每一次仁義的假笑,都是插在他心上的一把刀。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燕王將這十二字貫徹到底,他對其他人便無仁義可言,對差點搶走皇位江山的嬴黎更是不留情面。
嬴黎受盡折磨后自刎于太廟,是他扭轉三百年時空也無法淡忘的傷痛,也是每一次反噬逼瘋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夏隸,你是朕的人,你忠心,朕便不會虧待你。”
“夏隸,你就是燕王養的一條狗。”
夏隸夏隸,這個名字反復出現在腦海深處,夏徽玄越發魔怔,他想遠離這個名字,似乎只要遠離了這個名字,他便遠離了自己助紂為虐的那些往事。
日子久了,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安國公夏隸,還是國師夏徽玄。
“嬴黎?”
貿然闖進來的燕澤宗撿起地上散落的紙,念出了紙上的名字。
夏徽玄的眼睛猛然睜開,猩紅的雙眼看向燕澤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