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趕路,到大營時已經是第二天午后。
越是靠近,所有人的心里的弦繃的越緊,就連陳興自己也緊張了起來。
馬車在轅門停住,立刻有士兵上前盤問,看見是陳興后,迅速前去稟報。
幾人跟隨陳興進去,軍中一切如常,但依舊不敢掉以輕心。
“將軍?”參軍武兆巽跑出來,看見陳興時錯愕的模樣,頓時讓幾人心中警鈴大作。
陳興坦然迎上去:“軍中情況如何?”
“回將軍的話,一切如常。”武兆巽的目光總是往燕靖予身上飄,他并不認識燕靖予,但燕靖予的氣質太過出眾,他難以忽視。
陳興也不介紹,帶著幾人往軍帳走去,燕靖予落在后面,儼然一個并不是很尊貴的客人。
進了軍帳,陳興先請了另外兩位將軍坐下,并未對燕靖予客氣,這一下反倒讓武兆巽摸不著頭腦了。
“我不在這些日子,邊關可有異動?”
武兆巽忙道:“邊關一切平順。”
“你們就沒聽到其他消息?”陳興的目光盯在他身上,沙場老將的軍威和氣勢帶著十足的壓迫。
武兆巽心里有些慌亂:“并未。”
“并未?”他語氣一沉,武兆巽頓時慌了,額前也冒出了汗珠。
陳興抬眼,滿是殺氣:“瓦剌入關,你等身為邊關守將竟然不知?”
“啊?”武兆巽一臉吃驚,立刻跪下來:“將軍明察,末將的確不知。”
陳興拍桌而起:“失職大罪,豈容你狡辯?來人,將武兆巽押住,傳令所有人到點兵臺前。”
帳外士兵立刻應聲去辦,武兆巽喊著冤枉,卻依舊被拖拽了下去。
“看樣子,此處兵馬也被張行儉掌握了。”燕靖予在心里思量著主意。
張行儉扣押所有守將,創造機會讓參軍接管軍務,邊關軍政中,參軍與守將不同,守將是有家人留在鄴城做人質的,參軍卻無須將家人留下,所以,叛亂一事,他們比守將少去很多牽制。
陳興的臉色也很難看:“世子放心,臣定然不會如了張行儉的心愿。”
他剛說完,帳外就有人影晃過,幾人心里明白,是軍中潛伏的人動手了。
陳興的臉色越發難看,其余兩位將軍也是,就這樣的情況,完全可以想象他們手下的兵馬也被張行儉拿捏住了。
“幾位將軍。”燕靖予面不改色:“必要時刻可清理門戶,一切后果,由我負責。”
他是老皇帝最寵愛的嫡長孫,所有人都知道他將來會接替太子的位置。
有他這句話,陳興幾人也放心了。
大步出去,軍帳已經被包圍,被押下去的武兆巽安然無恙的站在人群之中,正高昂著頭顱瞧著他們:“陳興,涼州大局已定,你別不識抬舉,此時后悔還來得及。”
“胡說八道。”陳興氣沉丹田軍威赫赫:“張行儉通敵賣國,犯上作亂,便是大周亂臣賊子,爾等是要背負罵名不成?”
武兆巽笑了:“大周?燕家的皇位本就是從宣平侯嬴黎手中搶來的,坐了三百年江山,如今皇上荒淫無度,皇室爭權奪利,苛捐雜稅,百姓苦不堪言,這樣的朝廷有什么可值得盡忠的?”
此話讓陳興無法反駁,這都是事實,老皇帝疏于政務,監國重任在太子與燁王手中不斷變換,朝廷對地方的統治已經松散。
這樣的朝廷,必將走向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