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岐不置可否,燕靖予心里卻不是滋味。
“燁王現在已經很慘了,榮澤要是被戴上這樣一頂大帽子,那勇勝伯府也逃不了了對吧。”嬴黎有點噎,過來倒水喝:“我賭太子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燕靖予細細的看著她,抬手替她擦去臉上粘著的點心屑,拿起茶壺等著,她喝完后又給她添了一杯。
嬴岐瞧著棋盤琢磨:“沒了勇勝伯府,燁王的勢力也就垮臺的差不多咯。”
“榮澤這件事也太巧了,只怕其中并不清白。”這話是對著嬴黎說的,燕忱白回來的太是時候了,他不得不多想。
嬴黎拿了塊點心給他:“這么好的機會,太子會直接無視真相的對吧。”
燕靖予一陣沉默,誰說不是呢,只怕太子做夢都想著有這么一天,他怎么可能會放過燁王?
萬言書的事很快就有了結果,榮澤尚未返回鄴城,勇勝伯府在太子的操作之下就本全家問罪了,燕忱白受傷一事,讓整個承恩伯府都卯足了力氣報復。
燕靖予建議太子仔細查問事實經過,被太子毫不留情的罵了一頓,雍王進來后他才閉嘴,但臉色依舊不好。
“忱白受傷,必須仔細養著,這些補身子的東西替我帶回去送給他。”
雍王的臉色很沉,嗯了一聲讓人燕靖予拿上東西,沒打招呼就走了。
打發走家里的小廝,父子倆走在路上,燕靖予心里堵得慌,忍不住問道:“榮澤抗令的事,父王怎么看?”
雍王不語,但臉色卻越發陰沉。
“我問過傳信的士兵,似乎...”
“這次燁王的人手折損了很多。”雍王打斷他:“許多地方都換上了太子的人,我記得,有些人是你引薦的,對嗎?”
燕靖予忙回答:“看他們踏實沉穩,所以先前引薦過。”
“靖予啊。”雍王停下來看著他,語重心長:“你是皇上寄予厚望的孫子,許多人都默認你將來能繼承大統,所以你小小年紀就要摻和些事情,但你要記得,別為了權力不擇手段。”
燕靖予認真起來:“父王教誨,我一直記得。”
“即便將來有一天,你與皇位無緣,也不要費盡心機的去搶,大不了去個自己的喜歡的地方,好男兒靠著自己一身本事也能豐衣足食,不一定要權勢滔天。”
“嗯。”燕靖予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
大大咧咧的雍王也看出來,太子開始提防他了。
回到家里,雍王去看望燕忱白,燕靖予跟著一塊去,雍王妃還在屋里守著,隆安郡主得知燕忱白受傷也趕了回來,也在屋里呢。
知曉雍王過來,她們母女立刻就迎了出來:“王爺,妾身聽說勇勝伯府問罪了。”
她語氣里的痛快與歡喜幾乎沒藏住,出來就挽雍王的胳膊,被雍王不動聲色的躲開了,雍王妃這才發現跟在后面的燕靖予,不由得尷尬。
“王妃。”燕靖予客客氣氣的作揖,跟著雍王進去。
燕忱白強撐著爬起來:“父王。”
“好好歇著吧。”雍王讓他躺回去,攬袍坐在床邊:“可好些了?”
燕忱白臉色蒼白氣色虛弱:“好多了。”
“太醫來瞧過,說是傷口太多,都把底子傷著了。“雍王妃抹著眼淚哭哭啼啼:“這一次,一定要好好養才行。”
雍王很煩她哭:“從軍之人,誰不是滿身傷痕?我與靖予身上也不少。”
他說的是實話,但燕忱白聽著就是不怎么舒服,有種雍王在暗示自己矯情的感覺。
燕靖予忙把手里的東西放下:“兄長,這是大伯讓帶回來的,讓你仔細調養,皮肉傷到無所謂,重要的是傷了底子。”
“若不是真的吃了苦頭,誰會傷到底子?”雍王妃意有所指的接話:“皮外傷多些,也要不了命。”
雍王有些聽不下去了,滿是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
“父王。”燕忱白趕緊問道:“嬴家小姑姑的傷勢如何了?她受傷頗重,邊關軍醫說極難痊愈。”
雍王暫時消氣:“我瞧著活潑亂跳的,應當沒什么大事,是吧靖予?”